指走廊尽头,"小刘和小诗在电梯口,赵婉儿她们留酒店。"
"车坐不下。"李宝套上外套,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昨晚查过地图,从酒店到殡仪馆要穿过老城区,那条路他上周和魏菁直播时走过——当时魏菁举着自拍杆说"等乾陵探险结束,要带粉丝看老城区的牡丹墙"。
七点零五分,李宝把车停在殡仪馆侧门。
晨雾还没散透,白色的建筑像浮在牛奶里。
小诗缩在后排,手指绞着安全带:"电台门口的窨井......"她突然指向车外,"就跟这个差不多!"
李宝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水泥地上嵌着块圆形窨井盖,边缘沾着暗褐色的锈。
可昨天小诗说,魏菁出事那晚,窨井盖是"被人偷走的"。
"幻象。"张远山摇下车窗,冷空气灌进来,"厉鬼能迷活人眼。
你那晚看到的无盖窨井,是它想引你下去。"
小诗的指甲掐进掌心:"可魏菁......"
"她是真掉下去了。"张远山的声音像块冷铁,"所以更要查。"
七点二十分,殡仪馆的电子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宝刚要下车,小诗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看!"
一辆挂着黑纱的大巴车从雾里钻出来,车身蒙着层灰,车窗上的水汽凝成细流。
车门打开时,冷风裹着股若有若无的腐味灌进来——是牡丹,蔫在泥里沤了三天的牡丹。
穿孝服的人一个接一个下车。
最前面的男人捧着遗像,相框上的黑绸被风吹得掀起一角。
小诗的呼吸骤然急促:"是魏菁!"她的手指几乎戳到挡风玻璃,"上周直播她戴的珍珠发卡,遗像里也戴着!"
李宝眯起眼。
遗像里的魏菁化着淡妆,嘴角带笑,和平时直播时没两样。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照片的底色太亮了,亮得像用闪光灯硬打出来的。
"有些家属会先把遗体接回家。"张远山推开车门,"走,进去。"
吊唁厅的冷气开得很足。
小诗的牙齿在打战,她盯着墙上的遗像,脚步越挪越慢:"她......她的眼睛。"
李宝顺着看过去。
魏菁的遗像里,瞳孔的位置泛着点幽蓝,像有人在照片背面贴了块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