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袍下摆(虽无实体,道袍却泛起涟漪),"道长,你说的指点出路,是不是能让我......让我不用再怕钟馗?"
张远山没答话,他在看小诗。
小诗正盯着阿芸脖颈的勒痕——和她三天前在旧物市场遇见的灰布衫老太太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那你后来见到他了么?"李宝又问,声音比刚才轻了些。
阿芸的血衣突然绷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衣领。
她的身影开始模糊,黑洞洞的眼眶里涌出浓稠的黑雾,先前的悲切瞬间化作尖啸:"见?"她的指甲变长,划破了自己的脸(鬼本无血肉,却有黑血渗出),"我在他床前守了七夜!
他搂着新妇说''那疯丫头早死了'',他摸着我娘的银戒指说''这成色能当十两银子''!"
定魂钟"嗡"地一响,阿芸的尖啸被截断。
张远山迅速将钟扣在地上,钟身浮起的符咒亮如白昼。
阿芸被金光压得跪在地上,血衣像被火烧般卷曲,她望着张远山,声音里又带上了哭腔:"道长,我就想问问他......"
"问什么?"小诗突然开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只觉得阿芸脸上的黑血,像极了那天旧物市场老太太递戒指时,指缝里渗出的颜色。
阿芸抬头看她,黑洞洞的眼眶里,两团幽绿的光慢慢聚成焦点:"我就想问问他......"她的声音轻得像片银杏叶,"他说''等我''的时候,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山脚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
李宝转头,看见金凤凰广场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最尽头的银杏树下,有个男人的影子晃了晃——穿深灰布衫,脖颈处有道淡青的勒痕。
张远山的手指在定魂钟上轻轻一弹,钟声混着晚风钻进众人耳中。
阿芸的身影彻底凝实了,她盯着山脚下的方向,黑洞洞的眼眶里,幽绿的光越来越亮。
"先别急。"张远山站起身,从布包里摸出叠黄符,"要问,也得找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他转头对李宝和小诗说,"把你们的牛泪给我,今晚可能要熬夜了。"
小诗摸出兜里的牛泪瓶,手却在发抖。
她看见阿芸正盯着山脚下的影子,血衣上的牡丹花纹突然活了,每片花瓣都渗出黑血,像要滴成一行字——和乾陵地宫里,他们见过的腐牡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