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无辜,就成了和他一样的恶。"
小诗的眼泪砸在牛泪瓶上,混着瓶里的液体往下淌。
她突然松开李宝的衣角,跪在阿芸面前:"我把戒指还你!
求你别......"
"戒指早被熔了。"阿芸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她伸出手,指尖穿过小诗的发顶——鬼触碰阳人,带起一阵冷风,"我要的不是戒指,是他的真心。"
山脚下的灰影往这边挪了两步,银杏叶被踩得沙沙响。
张远山的眉毛跳了跳,他将黄符按在定魂钟上,钟声再次荡开:"我给你做场法事,送你过奈何桥。
你若想见他,等轮回后再寻,总比在阳间受煎好。"
阿芸盯着那灰影看了很久,久到李宝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
终于,她的血衣不再冒黑烟,牡丹花瓣缓缓闭合:"我叫周秀芸,光绪三十年三月初七生。"她的身影开始变淡,声音却清晰起来,"他叫陈木生,脖子上的勒痕是我吊死后,他怕我索命,自己用草绳勒的——可他不知道,鬼要索命,哪用得着绳子。"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山脚下的灰影突然踉跄了一步,像被人从背后推了把。
张远山收了定魂钟,布包上的铜铃叮铃作响:"走吧,天快黑了。"
下山的路比来时陡。
小诗扶着李宝的胳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山风里飘来金凤凰广场的音乐声,混着烧烤摊的香气。
李宝摸出手机照路,光斑扫过路边的银杏树——树洞里塞着团灰布,露出半截带勒痕的衣领。
"等等。"张远山突然停住脚步。
他的道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
一道白光从树顶掠过,快得像颗流星。
等李宝再抬头时,阿芸正站在小诗面前。
她的血衣不再冒烟,牡丹花瓣上的黑血却更浓了,像刚从染缸里捞出来。
小诗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抓着李宝的手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张远山迅速摸出三张黄符,却见阿芸的目光越过小诗,落在他们身后——
山脚下的灰影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正站在三步外的青石板上。
他的脖子肿得像发面馒头,勒痕处渗着暗红的血,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发黑的牙。
"阿芸......"张远山的声音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