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
麂性空竟然一见而笑,在长夜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汇聚成虚妄而癫狂的梵唱:“观河台上失魁章,太虚阁里最无名。现世自困,冥世坐囚你这八竿子敲不出来的蔫屁,难道今夜还想叫佛爷听个响?!”
两手一搓,无边的黑线便垂落如经幡。
那些被刀光剥下来的莲叶,被这黑线吊住,竟就飘荡在空中,涤荡出一圈又一圈的夜色晕影。
长夜便如海。
秦至臻一刀斩出来的空间裂隙,麂性空用夜色搓成的梵线来缝补。
已经被了断的禅因,他又往秦至臻身上缠绕。
为阎罗天子披袈裟,要佛渡阎罗!
秦至臻拖刀而走,脚步直接而精准,将那无边广阔的夜空,具化为足可步量的桥梁——他脚下踩着的正是铁壁,正是铁壁横夜,纠缠出的铁索之桥。
世间有奈何桥,能跨阴阳之隔。他也一索拦江,两索虚空横渡。
“我固——”
他才开口吐出两个字。
长夜里的窸窸窣窣便骤然聒噪:“佛爷也是落魄了!竟沦落到与你小儿斗嘴,同你这朽木放对!说话!认输求饶还要打草稿吗?”
声闻之道秦至臻也并不算弱,作为笃信万丈高楼必起于稳固地基的当世绝巅,他向来不允许自己有短板。但麂性空是和蝉法缘对骂千年的道行,于此有非凡造诣,瞬间就扑灭了他的声音。
他又张了张嘴:“便以此刀——”
这回他多说了两个字。
吱吱吱,吱吱吱!
天上地下到处是虫鸣。
气中虫、水中虫、心中虫、虚空虫、夜中虫,自无而生有,于忧乃成怖密密麻麻的黑点,不止攀爬在此方交战空间,还蔓延到秦至臻的长刀,乃至于他的冠冕。
遂成此五虫恶世!
“呆傻一坨,竟污我眼;顽石一块,不如虫粪!”
麂性空口舌不停,竟将口业作梵音。
探出手来,从气中、水中、心中、虚空中、夜色中,都探出黑点所蜂拥群聚的大手,如五座五指之山!便此相合,围秦至臻于其中。
一缕浊气三万虫,噬人噬妖还噬天。
秦至臻张了片刻,还是把嘴巴闭上了。他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对手比斗昭还聒噪!
他提起横竖刀,不再走铁索桥。
虚空自有路。他行至何处,何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