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最贫瘠的一域,日日都在“丰时”——
尽管那也只是百树三果,十花九枯。千口灵池,岁聚不过两壶露。
但钟乳丰足,幽苔成亩,养活孩儿,不成问题。
虽是暗无天日的地窟世界,仍有充满希望的秋。
鼠独秋的身形迅速干瘪!
从一尊位在绝巅的天妖,干瘪成一张只有恐怖黯纹的皮子。血气鼓胀在其间,勉强撑住一个妖形。
像他还勉强宣示自己的尊严。
吕延度那具已经剥皮的道身,却重新爬满了诡异纹路,并不可阻挡地突破脖颈,爬上了脸部!
他身上的黯灭妖纹已经被黄弗随手连皮一起撕掉了,但那只是战场上临机的治标之法,要想根治,只能等到战后专门就医,或者彻底杀死鼠独秋,斩断黯灭妖纹的力量源头
此刻鼠独秋化躯相召,焚命促杀,使余毒再起。黯灭妖纹死灰复燃,声势更炽。
吕延度才看到鼠独秋,最后的攻势就已经发生。
诡异妖纹已经蔓延到他的眼睛下方,扭曲怪诞,愈发衬显这双丹凤眼的漂亮。
他有千般手段,万种筹谋,这一刻想到了太多法子,但明白都来不及最后只是垂下眸光。
世事如棋,万界争锋,何等的大世啊!
他吕延度,竟然这么仓促地退场了。再无落子机会。
鼠独秋来得太快,时机太精准,动作又太坚决。
这翻不出手掌心的臭老鼠,给了他致命的一口。过河的小卒子,逼进了中宫!
荆国的神骄大都督叹了口气:“说着什么故事啊谢幕的就来了你也不问我愿不愿意。”
他垂眸看着自己牵着大阵和星光的一双手:“真冒昧我以为故事还有很长呢。”
“我这样的人,都没有更多戏份吗?”
鼠独秋舍命换星占。
妖族赚得并不多,甚至根本不能算赚了。
他只是不想今天输得太彻底。
更不想让今日的局势再重演。
不打算再给吕延度布局的机会。
那张布满诡纹的鼓胀的皮囊,在夜风中轻轻地飘起。永瞑地窟的主宰,最后像只断线的风筝,漫无目的地往更远处飘去。
生命的最后他没有对吕延度说些什么。
只言于这茫茫神霄,言于这永瞑地窟不得见的希望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