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接过菜刀,对着鸡脖子便是干脆利索的一刀。
鸡血哗哗往下流,谢玉婉拿着碗接,道:“你哥最喜欢吃鸡血,说这东西看着丑,其实大补。”
“还说什么本草纲目里记载能治腹痛,鸡冠血甚至能把吊脖子的死人救活。”
“本草纲目是啥,我都没听说过,阿守说还是他爹厉害,啥都懂”
谢玉婉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贺周知忽然出声:“嫂子。”
谢玉婉抬头看他,只见贺周知面色愧疚道:“我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以貌取人。说这辈子一定要等到她,可她如今回来了,我反倒怯了。”
贺周知重重叹口气,看着不断滴落的暗红色鸡血,落在碗中打的边沿斑斑点点,如同墨印。
“前些年大哥跟我说,真等她回来,我未必还是当年的想法,那时我还不信。”
“甚至还想着,大哥日子过的痛快,哪里懂我的苦呢。”
“现在才知道,大哥说的对,我想等的,是年少时刻在心中的那份美好,而非真要等到谁回来。”
谢玉婉看着面容苦涩的贺周知,没有劝说什么。
该懂的道理,贺周知都懂。
劝他信守承诺,娶了于佩兰?
平心而论,谢玉婉也觉得于佩兰配不上如今的贺周知。
洪水中没有救助,对当时年少的贺周知来说,也算趋吉避凶,人之常情。
有过,却并非罪孽。
劝他不守承诺吧,好不容易靠着考功名搏来的名声,不说一扫而空,起码也是沾染了污点。
斟酌一番后,谢玉婉问道:“那你现在想如何?”
贺周知看着她手里的那碗鸡血,不答反问道:“大哥为何要我留下来杀鸡?”
“自然是想让我宽慰你几句,又或者担心你和佩兰尴尬。”谢玉婉道。
贺周知没有接话,他只定定的看着逐渐凝固的鸡血,似在想着什么。
村西头,老坟地。
这里埋葬的,都是没有自家田地的村民,也算村中善举,免得暴尸荒野,让野狼老鼠啃的死无全尸。
于驼子两口子的坟头,很矮。
于佩兰过去拔了草,又往坟头上添了把土,念叨着:“爹,娘,闺女回来了。你们就安心躺着吧,以后我来给你们烧纸拔草,尽尽孝心。”
宋启山和江宝瑞,许瑞丰等地主商量了下,打算把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