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整个稷下学宫的课程设置了解得七七八八。他发现,这里的学问,百分之九十都集中在春秋经义、礼记正解、论道集注等经义伦理的范畴,旨在教导学子如何修身、齐家、治国,如何体悟天心,做一个品德高尚的君子。
然而,对于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物质,对于风雨雷电、日月星辰的运转规律,对于万物生长的内在逻辑这些被统称为“格物”的学问,却被归为“奇技淫巧”,备受冷落。专门教授格物学的讲堂,只有一间,且位于外院最偏僻的角落,门可罗雀。
“阿爹,他们好像不太关心我们脚下的大地和头顶的星空呢?”江一一仰着脸,不解地问。
“因为未知,所以敬畏。因为敬畏,所以止步。”江修远温和地解释道,“他们认为探究这些是舍本逐末,会动摇对‘天道’的信仰。但他们却忘了,圣人亦曾言: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不格物,又何以致知呢?”
他心中已有了计较。稷下学宫是个好地方,这里的思想氛围浓厚,是播下科学与思辨种子的绝佳土壤。他不想颠覆这里的道统,只想为这棵参天大树,嫁接上一根新的枝丫。
半日后,稷下学宫外院的教务处。
一位山羊胡子的老执事,正昏昏欲睡地打着盹。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块“招募讲师”的木牌,上面罗列了经义、策论、丹青、音律等诸多职位,唯独“格物学”与“通史”两个条目后面,用朱笔画了个圈,标注着“急缺”。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请问,此处可是招募讲手?”
老执事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位气质儒雅、白发如霜但面容并不显老的文士站在面前。他懒洋洋地指了指木牌:“自己看,想应聘哪个?”
“在下江山长,欲应聘‘格物学’与‘通史’二科的讲师。”江修远微笑道。
“嗯?”老执事一下来了精神,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江修远,“你确定?这两门课,枯燥无味,既不能提升修为,又无助于考取功名,学子们都不愿听,俸禄也是最低的。”
“山长不为名利,只为传道解惑。”江修远淡然道。
“好气魄!”老执事来了兴趣,“不过,稷下的讲师,不是谁都能当的。按规矩,你需当场讲一小段,我若觉得可行,便算你通过。”
“可。”
老执事清了清嗓子,摆出考官的架势:“那便先从‘通史’开始吧。你且说说,何为历史?”
江修远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