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皇叔,我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只是一入这深宫,处处是泥沼,步步是陷阱。我自问谨慎,却仍惶惶不安。”
朱瀚拍了拍他肩膀,语气转柔:“标儿,你心有仁厚,这是好事。但太子之位不是仁厚就能坐稳的,你得学会冷眼看人、铁手断事。”
朱标深吸一口气:“皇叔,那画我该如何处置?”
“毁了。”朱瀚答得斩钉截铁,“毁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灰烬。”
朱标点头。
朱瀚转身看向远处围场:“张苑留着无益,此人虽技艺精湛,却不知分寸,留着是祸。”
“可他是礼部推上来的,如今父皇也知其名声”
朱瀚淡淡道:“那便让他死于‘不慎’。”
朱标看了他半晌,眼底泛起一丝苦涩,却最终点头:“我明白。”
两人沉默片刻,朱标忽又轻声道:“皇叔,若有一日,我真有了错,你也会这样护我吗?”
朱瀚转头看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你若是错了,我第一个打断你腿。但你若未错,谁来逼你低头,我便叫他长跪不起。”
朱标怔住,半晌低声笑了。
“皇叔,我这辈子,最幸,是有你。”
朱瀚不语,只望着远方烈日下翻飞的马蹄尘沙,微微眯起了眼。
入夜,王府后院,梅树幽香浮动。
顾清萍独自立于廊下,披着一件素白纱衫,纤影如兰,静默如画。
朱瀚缓步而来,在她身后停住。
“殿下今日未回东宫,仍在内阁议事?”顾清萍问,声音轻柔,却不乏从容。
“嗯。”朱瀚站在她侧旁,“他心中有忧。”
顾清萍转头看他,眼神清澈:“可是因张苑之事?”
朱瀚眉头一跳:“你知?”
顾清萍淡然一笑:“太子虽未言,但他情绪难掩。再者,那张苑画我画影一事,并不隐秘,我从宫女口中听闻了些风声。”
朱瀚眯眼:“你不气?”
顾清萍神情平静:“我气的不是他画我,而是他竟敢背后传画。若他直来相求画像,我尚可敬其技艺,现下只觉肮脏。”
朱瀚看她许久,才道:“你倒真是比你夫君还冷静。”
顾清萍嘴角轻弯,却没接话。
朱瀚忽问:“你心中,恨我么?”
顾清萍目光一顿,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