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书是谁荐的?”
“卢简。”
朱瀚哼了一声:“卢家沉寂多年,也按捺不住了。”
他轻轻合起册子,抬眸道:“唤清萍来一趟。”
未时,顾清萍着素色襦裙入府,步履平稳,神色沉静。
“叔叔召我,可是有事?”她落座后,轻轻斟了一盏茶。
朱瀚一指案上:“这案上名册,你该认得。”
顾清萍随手翻开,面色不改,片刻道:“三月前我便察觉不对,只是未找到尾巴。如今这尾巴自己送上门来了。”
朱瀚点头,眼中有赞许:“你从那盆水墨开始,步步收紧,她们却还以为你不过是借口整肃女馆。”
“她们低估了你。”顾清萍淡淡道,“也高估了自己。”
她指着册上一行:“这人叫范绮文,曾做过礼部堂外笔帖,她进馆后在昭文馆内藏有一册私抄经录,书中数十字暗藏伏笔,我让人照字断文,竟发现其中有‘珏井’之字。”
“珏井?”朱瀚眉一挑,“那是”
“东宫侧井,早年废封,井下石台,藏过密盒。”顾清萍望向他,“那是皇上还未登基时,朱标藏书之地。”
朱瀚沉默半晌,忽而笑了:“好一招以宫藏宫。”
他起身负手而立,语气低沉:“她们是在试探我们——能否从井中掏出那封所谓‘朱标旧录’。”
顾清萍也站起,神色不善:“若真掏了出来,东宫就不再干净。”
朱瀚转身看她:“标儿那性子,最不耐疑影重重,若有人再在他身边设下幻局,他就不只是要防旁人,而是防自己了。”
顾清萍垂眸:“叔叔想如何处置?”
“珏井之事,暂且放着。”朱瀚缓缓道,“今晚我带人入东宫,清空那口井。”
顾清萍点头:“臣妇去布引,宫中当值的是常仪内监,向来与我亲近。”
“好。”朱瀚顿了顿,“此事不要告诉标儿。”
顾清萍望他一眼,终是轻声:“我明白,他不知最好。”
当夜。
东宫侧院深处,古井边四下一片死寂。
顾清萍早已遣走夜巡,留下一盏灯火系于井绳边,映得井壁斑驳如泪。
朱瀚披着夜行衣而来,身后只带了黄祁一人。
“井口不宽。”黄祁探身一看,“但确实有人近日动过石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