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渗出来。
他从身上摸出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把伤口压住:“痛就喊,喊完我们再走。”
孩子打着嗝:“我、我还、还走。”
“走。”陆一丛把鼓轻轻一敲,“给你一个慢拍。”
孩子忍住泪,眯起眼,踩下去。
第一步像踩在云上,第二步像踩在棉里,第三步时,他忽然不哭了,嘴巴鼓鼓的,像在藏笑。
“好样的。”朱瀚道。
日暮时分,城里传来远远的牲畜吆喝声。
天边那抹晚霞像被风吹散的纸屑,散着落在巷口的墙上。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王福扛着鼓,顾辰抱着鞋,陆一丛把鼓槌揣在怀里,像揣着一个热乎的柚子。
石不歪拎着空篮子回来,篮底发出干净的“咚咚”两下,他晃晃篮子:“收工。”
“收。”朱瀚道,“明日一早,廊下先走‘站’。站一个时辰,再走。”
王福瞪圆了眼:“站一个时辰?”
“站得住,才走得稳。”朱瀚看他,“胆小的,站半个时辰。孩子站一刻钟。李遇先站一刻。”
“我能站半个时辰。”李遇小声,眼里却亮。
“别逞强。”石不歪瞪他,“逞强明日你就趴地上哭。”
李遇“噗嗤”笑了,点头:“听您。”
朱瀚把“听风”的木牌再往上送了半寸。他收回手时,指尖在空气里划过一道弧。
他回头看朱标:“明日你别等我,你自己安排人。你记住一件事——带人,是带他的心,不是带他的脚。心在前,脚自会跟。”
“我记住了。”朱标郑重。
夜里风又起,吹动油灯,吹动绳索,也吹动每一个人心里的那一点亮。
旧学府的廊下,一盏灯比另一盏灯亮得久一点,又久一点,像是在彼此传递不言而喻的东西。
第二日拂晓,朱瀚被一阵细碎的敲击声唤醒。
他披衣起身,推门出去,见陆一丛坐在廊下,一根手指点在鼓沿上——轻,轻,轻。
他侧耳细听,忽然笑了:“你在和谁说话?”
“和、和自己。”陆一丛抬头,眼里有血丝,“我怕一会儿敲乱。”
“你不会。”朱瀚坐到他身边,“你有耐心。”
“我怕大家等我。”
“大家不等你。”朱瀚摇头,“大家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