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那几乎与血肉融为一体的符纹之中。不再是清晰的纹路,更像是在血脉经络里流淌的灼热熔金,带着虎符的苍凉、军魂的肃杀、金光的堂皇,以及他自己灵魂被撕裂烙印其中的印记。这力量变得极其晦涩而沉重,每一次试图沟通,都伴随着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仿佛在警告他这力量的危险与代价。然而,在这晦涩之中,沈炼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变化——当他的意念集中在那深渊裂缝的方向时,符纹深处会传来极其微弱却清晰的悸动,如同绷紧的弓弦,连接着生与死的界限,也让他对那封印之下残留的污秽邪气,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知力。
秦武大步走到沈炼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不成人形的青年,以及他身后气息奄奄的楚星河和墨衍。
“沈炼,”秦武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少了几分威压,多了几分凝重,“此事惊天动地,牵扯之大,远超你我想象。太子若真如你所言,已入魔道,这皇都”他顿了顿,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忧色,“恐怕已是山雨欲来,处处杀机。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每一个细节!”
沈炼艰难地点了点头,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此地不宜久留。深渊虽暂封,余邪未靖。楚兄和墨老供奉急需救治。”他目光扫过白芷被掩埋的方向,一名禁军正小心地试图挪开那根沉重的断梁。
秦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下令:“快!优先救治丹心阁伤者!用担架,动作轻些!”他复又看向沈炼,“你随我来。此地交由他们。”他指了指旁边一处相对完整、能避风的廊柱残骸下。
两名禁军上前,小心地将濒死的墨衍和生机渺茫的楚星河抬上担架。楚星河心口那点冰蓝微光在移动中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风中残烛。沈炼强撑着站起身,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伤痛,尤其是右臂,符纹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他拒绝了禁军的搀扶,咬着牙,拖着残躯,跟在担架之后,走向那处临时避风处。秦武沉默地走在他身侧,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沿途崩塌的废墟和空气中残留的混乱能量痕迹。
廊柱下,临时铺开了几张行军毡毯。墨衍和楚星河被并排放下,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一名随军的老医官早已赶到,此刻正满头大汗地检查着墨衍胸腹那个恐怖的贯穿伤,脸色凝重得如同滴出水来。当他小心翼翼揭开覆盖在楚星河胸口的衣物,看到那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灰黑裂纹和心口微弱冰蓝光点时,更是倒抽一口凉气,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