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洗地后的深渊巨坑里,
他握着的剑第一次发出危险的饥饿低吟。
而远方,虞夫人看着寒玉镇尺上那道雷劫刻痕,
知道皇城的棋盘终于要烧起来了——
残存的雷劫余威在坑底滋滋作响,将焦黑的琉璃地表烧灼出细密的坑洞。楚星河仰躺在温热的地面上,焦枯的嘴唇翕动,每一次喘息都撕扯着肺腑,涌出的血沫染黑了皴裂的下颌。更糟的是右臂,那道晶骨臂上蛛网状的亮白裂痕如同活物般搏动,每一次搏动都抽走他全身的残力,搅碎着濒临崩溃的意识。
“咳”他尝试动弹手指,却连颤抖都显得奢侈。意识仿佛沉在粘稠的墨海深处,破碎的符箓纹理与那道纯粹的、撕裂魂魄的白色天罚,正在识海深处反复绞缠,每一次撞击都带起腥甜的幻觉——那是死亡的锈蚀气息钻入口鼻。
忽地,一丝清润的凉意渗入眉心,带着几缕柔韧如丝线的冰冷灵力,迅速梳理着他混乱的识海。那灵力所过之处,仿佛滚烫烙铁浸入了寒泉,虽无治愈之力,却将濒临自毁的灵魂之火强行稳固下来。
“别动念。”白芷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融在风里。她半跪在楚星河身侧,乌黑的发丝上沾满灰尘,纤细的指尖快如幻影,细如牛毛的银色毫针闪着幽光,不断刺入他周身窍穴。她的面容比平时更苍白,眼底翻涌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惊悸,却死死被医者的冷静压下。“雷煞入骨引而不发。动念越急,蚀魂愈深。”
她指尖捻着最后一根玄墨色的长针,神色凝重如临深渊,针尖悬停在楚星河晶骨臂裂痕最深处上方一寸,微微颤抖:“地脉阴煞入体,死气沉凝如铅;九天纯阳正雷,刚烈焚灭神魂。这两者本是阴阳两极,遇之则湮灭湮灭可你的符剑”
白芷眼波一冷,倏地看向那柄半插在焦土中的符剑。灰白的剑身黯淡无光,只余那些新生的、蜿蜒贯穿的亮白雷纹深处,偶尔闪过一缕极微弱的电弧,散发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沉默威压。它吞尽了足够焚灭一个洞天境的毁灭力量,像个饱食后陷入休眠的异兽,却又在沉静的表象下,透出令白芷本能警觉的贪婪——对更多能量的贪婪。剑身靠近裂痕处,一丝微不可察的灰黑气息竟悄然渗出,如同在琉璃坑壁上蔓延的污迹。
“这剑成了熔炉”白芷的声音陡然低沉锐利起来,“成了唯一能暂时拘住这两股极端孽力的炉壳!你妄动杀机驱使残雷,看似斩杀了那老魔,实则是用神魂当引线引爆熔炉!炉不破,便是持续灼烤你的刑架!”她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