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而清脆的嗒、嗒声。他脸上看不出喜怒,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但侍立多年的李公公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威压正从书案后弥漫开来,让他的真元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西北的动静,平息了?"太子忽然开口,声音平稳,甚至称得上温和。
李公公头垂得更低:"回殿下,戍土塔灵光已转常色,钦天监回报,地脉波动渐平,判定为深层灵脉异常涌动引发的天雷异象,并无外力干预迹象。"他谨慎地选择着措辞,"九狱司伤亡惨重,玄冰井彻底湮灭,相关卷宗已尽数销毁。"
"嗯。"太子淡淡应了一声,目光仍停留在那血焰文字上,"虞夫人那边呢?"
"墨韵轩一切如常。只是影卫回报,虞夫人心爱的玄阴寒玉髓镇尺,昨夜不慎摔断了。"李公公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可惜了。"太子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惋惜,"好东西总是易碎。"他的指尖终于离开桌面,轻轻按在那行逐渐开始黯淡的血色字迹上,"你说,这消息是谁送来的?又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
李公公腰弯得更深:"老奴愚钝。但送信之人既能绕过所有明暗哨卡,精准投至老奴怀中,并对宫内暗线如此熟悉其心可诛。"
太子轻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却带着冰冷的寒意:"是啊,其心可诛。但这消息,多半是真的。"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竟沾染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焰气息,如同活物般扭动,"有人按捺不住,想借这把火,烧一烧本宫的袍角。"
他目光转向窗外,天际已经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四海阁的拍卖会,快开始了吧?听说今年,有不少稀罕物。"
"是。压轴之物,据传是一块万年冰髓。"李公公答道。
"冰髓倒是适合镇心静气,祛邪败火。"太子语气莫名,他轻轻摩挲着指尖那缕血焰气息,那缕气息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湮灭无踪,"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让人把''东西''准备好,或许能换回些有趣的玩意。"
"老奴遵命。"李公公躬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太子独自坐在案后,目光重新落回那已彻底恢复空白的密函。他提起一支笔,蘸了墨,却在落笔的瞬间停顿。笔尖饱满的墨汁最终滴落在雪白的纸上,晕开一团浓重的、化不开的黑。
客栈内,楚星河猛地从浅寐中惊醒。
右臂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