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殿下仁德,心系黎庶,下官感佩。然,殿下乃大唐宗女,和亲使命已成,荣归故里,受封高位,亦是理所应当。乞儿国百姓之情感,固然可悯,但岂能与宗族礼法、两国邦交相提并论?陛下亦会选派贤能,继续治理乞儿国,必不使百姓失所。”
他巧妙地将个人情感与宗族礼法、国家大义对立起来。
毛草灵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使者误会了。本宫并非要以百姓之情绑架礼法。本宫是想请使者,以及母国陛下思量,何为真正的‘大义’?何为对两国邦交真正的‘笃厚’?”
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加重:“本宫留在乞儿国,并非贪恋权位。而是因为,只有本宫在此,才能最大限度地维系两国目前的友好局面,才能确保边境互市的稳定,才能继续推动那些对两国皆有裨益的政策。使者来时,想必也看到乞儿国如今之景象。若因本宫离去,导致乞儿国政局动荡,甚至引发边境不稳,届时,损害的难道仅仅是我毛草灵一人之情感,或乞儿国一国之利益吗?大唐的边贸损失,边境安危,又当如何?”
她的话语,开始将个人去留的问题,引向更实际的利益层面。
王使者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他显然没料到这位“公主”如此能言善辩,且句句切中要害。他沉吟片刻,道:“殿下过虑了。我大唐国力鼎盛,威加海内,自有能力维护边境安宁。至于乞儿国政局,陛下既已承诺选派贤能,必能稳定大局。”
“哦?”毛草灵眉梢微挑,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质疑,“却不知,母国陛下准备选派哪位‘贤能’,能比本宫更了解乞儿国民情政事?能比本宫更能得到乞儿国皇帝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又能比本宫,更能让这万千刚刚过上安稳日子的百姓信服?”
她一连串的反问,如同绵里藏针,让王使者一时语塞。
毛草灵趁势而下,语气放缓,却更显坚定:“故而,本宫以为,此时召本宫回国,非但不是最佳时机,反而可能引发不必要的动荡,于两国皆无益处。本宫恳请使者,将乞儿国上下,尤其是陛下与本宫,以及万千百姓,希望本宫留任,以继续促进两国友好、稳固边疆、造福黎民的诚挚意愿,如实禀报大唐皇帝陛下。若陛下体恤,准许本宫留任,本宫与乞儿国上下,必感念天恩,今后在边贸、朝贡、乃至军事协同上,必当更加尽心竭力,以报陛下隆恩。”
她这番话,软硬兼施。既表明了坚决留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