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将来要写的一本名字一样:我胆小如鼠。
——
东来顺。
此次吃饭,还有一位编辑马卫都。
之所以有他,是因为余切家里面的黄花梨床被用坏了。
“怎么坏的?几百年了,都没有坏!”马卫都很吃惊。“你知道吗?我收东西的时候,那个农户把它当柴来劈,就这样,都费了老鼻子劲。”
余切很无辜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早上一起来,床就坏了。”
“行吧。那我再收一个?你可要爱惜了,余老师。一般人,我是不帮他做这些杂活儿的,也就是你什么时候,我又能去燕大的季教授朋友那,看看字画?”
“我会和季老师说的。”余切道。
“您跟着来吗?您不跟着来,我怕别人蒙我啊!”马卫都轻轻的说。
他极力把语气控制在很着急,但又不能让余切反感的程度。
他绝不能得罪余切。
马卫都是青年文学的编辑。这人的心思比较活络,和王硕一样爱做生意。七十年代收破烂,八十年代收古董——唯独字画类,马卫都玩不明白,因为常常打眼,不知道亏了多少钱。
王硕经常笑话他。
而余切尽管对字画一窍不通,可他却有诸多大师朋友。这是马卫都无法接触到的资源,那些人根本不屑和他一个小编辑相处,太傲了。
譬如,徐悲鸿的高足吴做人在央美任教,和燕大的季线林是好朋友。两人经常靠本事收字画,是不是徐悲鸿的画,天下没有人比吴做人更清楚。
马卫都去拜访吴做人,想学两招,带上好礼,人家门都不开。
而吴做人却恨不得掰开了和余切细讲,生怕余切不知道他水平高,不知道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收藏家。只要余切表露出惊讶,竖上大拇指,吴做人便爽到无以复加。
季线林?那更不用说。
季线林相当吝啬,苛刻,他儿子评价他为“最无情的文人”,季线林平时省吃俭用,却愿意对余切很慷慨。
当马卫都通过梨花木床——余切——季线林,这个迂回的人脉关系终于拜访到季线林,并问出那个困扰他的问题时,季线林不假思索的说:
“我这辈子最怕别人对我不真心余切,他那么有名,钱财地位全都不缺,我看着他起来的。他和我一起,就只能是忘年朋友之间欣赏了。”
“他这样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