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沛县小吏。”
他突然转身,玄色龙袍掀起的气浪扑灭了最近的三盏铜灯:“传诏。”
这两个字一出,赵高和黑冰台统领同时屏住了呼吸。
“禁卫抽调百人,即刻赴廷尉府。”
始皇帝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殿梁上的尘埃簌簌落下。
“告诉萧何——”
冕旒玉珠碰撞间,帝王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朕的禁卫,比蒙恬的亲兵更好用。”
赵高浑身一颤。
这是天大的恩宠,更是致命的试探!!
禁卫代表皇权,任何人对禁卫出手便是对陛下出手!
“诺”
赵高的应诺声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倒退着退出大殿时,看见始皇帝正凝视着案头的地图。
那里,墨家机关城的位置被朱砂画了一个猩红的圈。
“子夜”
帝王低语消散在风中。
谁也没有看见,他袖中那枚裂开的玉镇,不知何时已化为齑粉。
当夜,百名玄甲禁卫开赴廷尉府。
他们腰间的铜符在火把下泛着冷光,每一步踏出都如同战鼓轰鸣。
为首的校尉高举诏书,声如雷霆:“奉陛下口谕——”
“禁卫军百人,听凭萧大人调遣!!!”
值房内,萧何手中的笔顿在半空。
一滴朱砂坠落在竹简上,晕开如血。
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如林的玄甲,忽然笑了。
那笑容,竟与赢子夜有三分相似。
与此同时。
扶苏府内。
素白的纱幔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长公子扶苏端坐在案前,眉头紧锁。
堂下跪坐着七八位朝臣。
他们的官袍凌乱,神色惶然。
更有几位女眷以袖掩面,低声啜泣。
“长公子明鉴啊!”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重重叩首。
“萧何那厮仗着六公子撑腰,竟敢翻查孝公年间的旧案!这分明是要搅乱朝纲!”
“是啊!”
另一位中年官员激动地拍案而起。
“下官那不成器的侄儿不过是收了几匹绢帛,竟被萧何判了个流放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