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只留祈福禳灾之法。”
萧何指尖微颤地抚过这些典籍。
三个月前,这些还是各派镇门之宝,如今却像温顺的羊群般齐聚于此。
他忽然被一阵药香吸引。
只见医家淳于意正带着三名弟子研磨药粉,老人脸上再不见当初的愤懑,反倒堆满谄笑:
“萧大人,这是新编的青囊经,老朽把以毒攻毒的方子全换成了食补”
“萧大人!”
名家公孙丑捧着竹简匆匆跑来!
“在下已将‘白马非马’论重新阐释。”
他抹了把汗,
“如今这论调证明的是,大秦律法如白马般鲜明独一,岂是六国余孽能妄议的?”
窗外暮鼓响起时,萧何独自登上阁楼。
夕阳将百余张伏案疾书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一幅流动的画卷。
他忽然按住狂跳的心口。
这些正在重写的岂止是典籍?
分明是诸子百家的脊梁!
“大人。”
身后传来陈平的声音。
“兵家代表刚送来孙子兵法新注,竟将‘攻城之法’全改成了‘守城之策’。”
递来的竹简上。
“不战而屈人之兵”几个字被朱砂描得猩红刺目。
萧何突然笑出声来。
笑声惊飞檐下燕子,也惊醒了沉醉在青史幻梦中的自己。
他摩挲着案头那卷空白竹简,喃喃道:
“尔等今日重写百家典籍”
手指突然用力到发白,
“来日史官笔下,怕是要将诸子百家统统写成大秦忠犬了。”
最后一缕阳光掠过他颤抖的指尖,照在阁中新制的匾额上。
“帝宫之学”四个篆字
金光流转,宛若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