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凝固在喉头,此刻闻言整个人都懵了。
等等——
什么叫他一直在欺骗女儿?
他欺骗啥了?
他冯矩,自问对女儿冯雨槐,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毫无保留的爱。
他或许对别人虚伪狡诈,或许对儿子刻薄无情,但对女儿,他何曾有过半分欺骗,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看啊。
冯矩心头火儿起,缺失门牙的嘴巴张开,漏风的“嘶嘶”声变得急促,几乎就要破口大骂。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他满脸痛心疾首,声音颤抖,像极是蒙受不白之冤的老父亲:
“雨槐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他的声音因为喉咙被红线勒着而异常嘶哑,
“父亲我哪里骗过你?父亲我这辈子从未骗过你一次啊!一次都没有啊!”
冯雨槐缓缓摆正脑袋,眼窝里的线圈愈发鲜艳:
“父亲还想骗我,可我已经嗅出来了,您身上的血渗出的,是和我一样的怪物的味道呦,嘻嘻——”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没有说假话,冯雨槐优雅的轻勾小指。
“嗖——!”
缠绕在冯矩颈间的一根红线骤然收紧,在他皮肤上勒出一道细痕,沁出串殷红的血珠。
冯矩心头剧震,眼睁睁看着那根染血红线毒舌回巢般缩回冯雨槐体内,最终在她苍白的指腹凝成一滴粘稠的黑血。
冯雨槐纤指轻抬,将面具微微掀起一角。
染血的指尖掠过苍白的唇瓣,在唇线上拖出一道刺目的黑痕,随即重新合上面具。
漆黑的面具下,传来了轻轻的,好似品味红酒般的砸吧声:
“啧啧啧.”
尽管只是被取走了一滴血,但冯矩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根丝线抽走了一丝,似在鬼门关又走了一遭。
脑海中,那个夜晚,被女儿亲手杀死的记忆又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
女儿冰冷的手指,毫无阻碍的穿透后背,攥住自己心脏时的触感;
生命随着滚烫的鲜血,从破碎的血管中疯狂流失的寒意;
还有,顺着女儿的手臂,无数红线在体内蠕动的恶心;
那是死亡的味道,是被至亲背叛的痛入灵魂。
恨意又回来了,满满的全都回来了!
这个不孝女!这个怪物!这个弑父的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