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者看了他一眼,道:“既然无常规,那就是没规矩了?”
年轻男子道:“无常规,本身就是规矩。”老者摇头道:“何必多此一举?”
年轻男子道:“曾有大贤发愿,但使人人皆为尧舜,可惜终究只是一场梦。世间圣人少,凡人多,规矩便必不可少,少了这一举,就像跳过繁琐的泥炉火慢烹,直接喝冷酒,若是内功深厚之辈,自然不愁散发,可对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却会伤身害体。”
那老者若是所思,许久才道:“酒要冷了。”
张玉将那壶酒放下,道:“老先生,酒正好,请慢用吧。”
青袍白须老者揭开壶盖,闻着温热的酒香,喉咙涌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笑道:“喝惯了冷酒,这温酒别有一番风味啊。”
他自斟自饮,连喝三杯,这才稍稍解了馋性,咂摸舌头道:“难得啊,这种酿造秘方没被收入帝王家,还流传在民间。”
张玉笑道:“若是藏入禁中,还怎么造福天下酒鬼。”
青袍老者闻言大笑,一壶酒,一碟茴香豆,喝得不亦乐乎。
相隔不远,靠里间的长桌上,有十八道菜肴陆续摆了上来,极其丰盛,热气腾腾。
张玉在主位坐了之后,六人分两旁坐下。
剑、月剑、小羽。
账房先生吕福、跑堂伙计陈旺。
还有厨娘赵三姑,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妇人。
这便是平安客栈的全部人马,调来的三人,原为云水堂在关中的旧部。
虽然武功低微,但都极为忠诚可靠,与神教关系密切,都有家人为神教事业殉身,派了这个轻松差事,也是体恤他们。
张玉为人谦和,在属下面前很少有架子,众人也不拘束,边吃喝,便说家常话。
这在平定州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凡入教者,志同道合,皆为兄弟姐妹。’
日月神教原本并没有那么讲究尊卑有别,也因此能吸引到大批不满正道等级森严,追求逍遥自在的江湖高手,可以说平等曾经就是神教的一杆大旗。
任我行当教主时,虽然行事作风霸道,但也习惯同普通教众称兄道弟,从来不会因为礼节、言辞上的问题,去降罪教众。
自从杨莲亭执掌神教大权,一切就变了。
他颁布的种种规矩,其中有大半落在厘清尊卑等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