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角银子落在桌面上,足有一两,比这桌简陋的酒菜价钱还多。
张玉笑道:“我出银子,还不行吗?”
岳灵珊见他如此孟浪,连自己这样一个沽酒丑女都要出言招惹,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张玉抬头看了她一眼,故意凝眉问道:“正经银子送上门,也不肯要,莫非你不是做生意的?这里是家黑店?”
她冷哼一声,夺过那角银子:“十句话,一两银子。”
张玉点头:“这是桩公平生意。”
岳灵珊却更生气了,盯着那张总挂着淡淡笑意的脸,恨不得举起手中食盘抽过去。
“姑娘请坐。”
岳灵珊终究还是忍住了,就着板凳坐下,目光看向门外。
他知道她不会喝酒,还是倒上一杯,递了过去。
两人都没再说话,张玉还是自顾自的,品尝这不算名贵的村酿竹叶青,却难得用种安宁感,这对于习惯了漂泊不定、生死无常的江湖人而言,是十分珍贵的。
期间出门去草市卖香料的白发老者,回了店内,见两人坐在一块,没有多说什么,到了厨房,脸上才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过了片刻,还是岳灵珊问道。
“你怎么不说话?”
张玉放下酒杯,轻笑道:“我倒是想说话,就是太贵了,得说慢点。”
岳灵珊忍不住轻笑一声,下意识以手掩齿,这番不经意流露出的儿女姿态,原本极为动人,只是此时她顶着张丑脸,便有些难以直视了。
张玉不以为意,只觉如初。
岳灵珊忽然问道:“那双熊掌,你就非吃不可吗?”
“怎么了?”
“那样的熊罴在山中,少说也活了几十年,只为了口腹之欲,你就杀了它,未免有伤天和?听说书先生说,这样会折损福寿。”
张玉摇头道:“是它先想扑杀我的,老天爷时常无眼,应该不会如此苛刻对我吧。”
“那谁知道”
他们说说停停,多数时间只是静静坐着。
只是岳灵珊,还以为张玉没认出自己。
两人之间,似乎只隔着一层薄纱。
天上的日头,复又从云层后面移出,只是染了层金边,逐渐西垂。
正当这时,官道上传来人喊马蹄声,一伙人从冷翠山那边过来。
“莫非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