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了快要十分钟。
终于被赶上来的老汤姆‘护送’进了雪莱的书房。
一进门,她又重新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
和罗兰身上的不同。
也许,更和烟草品类无关。
——你们有没有对某种气味‘令眼相待’过?
母亲洗完的衣裳的气味,爱人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无论过了多久都难忘的宠物身上的味道,家乡不算好吃但喉舌难忘的汤汁,熟悉的、空气中弥漫的讨人厌又由衷让人踏实的呛人烟雾
萝丝说不清。但也深知她说得清。
所以她更加恐惧了。
因为现在有了这样的感觉,意味着她要带着它,马上面临接下来的分别
遗憾的是。
接下来没有分别。
“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上好些天”
握着烟斗的老人和姑娘打了招呼。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笑着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大臂:空空如也的大臂。
还俏皮地挥了挥。
是的,他的小臂消失了。
萝丝知道为什么。
她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哪怕和安妮流浪时几次盗窃险死还生中都没有的抽泣,恐惧。接着,又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泪。
她像开启了一个水闸。
很快。
老人的泪水也浇灭了斗钵里明暗不定的炭火。
“我发誓用我的性命换你的,孩子。”
詹姆斯笑着流泪,又粗鲁地用掌根揉开。显然他也受到过硬汉教育。
“可神明说,不要我的,也不要你的”
萝丝听不清言语,捂着脸抽泣着,哪怕听见老人咚咚咚更加沉重踉跄的脚步,也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她木讷钉在地板上,被一个像父亲的人搂进怀里,轻轻拍打后背。
她打了个嗝,结结巴巴地用另一种方式掩盖羞愧,说哪怕早前流浪,被几个男人捉住,威胁要折磨她,她依然敢顶着刀刃与锤头亲切问候那几个杂碎成天与野狗厮混的母亲
就算安妮不及时出现,揍得他们满地找牙,恐怕她也要在死前咬下他们的血肉。
她这样说,却没有得到训斥,只被老人温柔地拍打着后背。
应该
像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那样。
“是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