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东境血战过去三个月了。
本该是春雷乍响、万物复苏的时节,大夏却始终被一层赤色天光罩着。
白天还好,太阳出来时能勉强压下几分妖异;可一到夜里,赤月就会早早爬上天穹,把血光泼洒在大地上,连城市里的霓虹都显得黯淡,像是被血水浸过一样。
东境的荒原上,几千上万的尸骨早就被埋进了土里,可新翻的泥土上,还能看到暗红色的印记。
每到深夜,风刮过雷阵的废墟,总会带着些细碎的声响,像是军魂在低声嘶吼,又像是战鼓声在远处回响。有守边的士兵说,曾在夜里看到过穿着残破军装的虚影在废墟里走动,手里还握着武器,朝着赤月的方向望去——那是上一战没能回家的魂。
大夏军方早就把整个东境战场划为了“禁区”。从边境线往内百里,每隔十里就立着一座灵能屏障,屏障上的玄纹日夜闪烁,淡蓝色的光罩把荒原罩得严严实实。屏障后面,是一排排临时搭建的哨所,士兵们握着灵能枪,眼睛死死盯着远方,生怕哪天血神卫又会突然冒出来。
烈烽、夜枭和玄玉在大战后都受了重伤。烈烽的胸口被血矛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连龙气都差点溃散,他在战神殿里闭关了整整两个月。闭关室里,他盘膝坐在阵眼中央,周身裹着暗金色的真气,焚狱巨刃插在旁边的石台上,刃身上的火焰从最初的赤红,慢慢变成了耀眼的金色——那是用真气重新祭炼的结果,火焰里的杀意比之前更盛,哪怕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压迫感。
夜枭的伤也不轻,他的影身被血矛撕裂,差点形神俱灭。这三个月里,他没怎么说话,只是躲在阴影里养伤,偶尔会出去猎杀一些被血雾污染的妖兽,用妖兽的精血修补受损的影脉。现在的他,身上的夜行衣换成了更深的黑色,走动时连影子都变得更淡,几乎快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玄玉的伤在体内,推演军阵时被阵法反噬,伤及了神魂。她每天都要抱着修复好的洞虚镜坐在窗边,用灵泉的水擦拭镜片,再用自己的精血慢慢温养。镜片上的光流比之前弱了些,但推演的速度却快了不少——那是用伤痛换来的成长。
夏都的天枢台里,三十多名修士围着龙脉虚影,日夜不停地推演赤月的变化。三个月来,他们几乎没合过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直到昨天,为首的老修士才停下笔,手里的推演符纸飘落在桌上,上面的字迹让所有人都沉默了:“赤月周期正在缩短,下次赤月或将在半月后提前到来,强度较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