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的蹄子声,牙关颤抖声,在夜色中尤为清晰。
正因为道路狭窄,保义都几乎将大型装备都落在了后面,只人背着铠甲、横刀、弓弩,一步步踱在河谷道上。
赵怀安也背着自己行囊,而他的铠甲则由几个义子和义社郞们背负着,至于他们的,则由苍头们背着。
此刻,赵怀安着实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
战争是最讲究实事求是的,谁要是自以为是了,敌人就会教你做人。赵怀安就反思了一点,以后不管什么军事行动,必须要先弄清楚地理。
即便自己不亲自走一趟,也要让哨探先走一遍。
而现在,看着两侧高耸的山岭,时不时能见到白骨尸骸,赵怀安只能暗暗祈祷,千万不要遇到敌军伏击,不然这一把他赵大就要输光下场。
空气中的山雾越来越浓,赵怀安几乎都要看不清前面的火把光了,于是他正要下令前队再慢一点,忽然就听到一阵欢呼声,还不等细听,前后就传来:
“邛崃关拿下了!”
赵怀安愣了一会,这就拿下了?
南诏军到底在搞什么?
此时邛崃关下的赵怀安在思考这个问题。
眼前他们夺下的邛崃关实已是一座废关,不仅关外输进来的水源被截断了,甚至本身关内挖掘的山水,也被南诏人丢了动物尸体,不能再饮。
这种水喝了,立刻就会胃痉挛并伴有腹泻。
所以即便周德兴等前队轻而易举就拿下了无人把守的关口,但还是放弃了在关内驻扎的打算,因为取水太难了。
小三千号人只能猬在狭窄的河谷地休整。
因为连夜行军,又在那么高压力的环境下,众吏士早已精疲力尽,一旦发现这里并无敌军,那根弦一下子就松开了。
于是只裹着毯子,就睡在了河谷旁。
赵怀安则将一众队将们喊了过来,共同讨论一下,南诏人到底是什么打算。
这是要跑,还是要诱他们深入到汉源呢?
人群中的陈法海率先说了他的想法,他认为南诏人应该是要跑。
道理很简单,南诏人现在东西也抢的差不多了,他们之前在邛州、雅州都拼死抵抗,显然是要掩护后续部队撤离,现在不守了,很显然是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不过很多保义将们下意识反对这个想法,毕竟这意味着他们的缴获和军功也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