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安扫了在场大伙,叹道:
“你们每一个都是随我赵大一路走过来的,其中吃了多少苦,我都晓得。而到现在,咱们确实也取得了一些成果,凡战皆胜,好像有那么点常胜军的意思了。可要是因为这个,就懈怠骄狂了,那你们离一场大败就不远了。”
“摇想当年,那西楚霸王一路赢,一直胜,可偏偏在最后一战中大败,前面赢再多有什么用呢?难道你们想让我赵大做西楚霸王?”
“不是?那你们怎么还麻痹如此?粗疏如此?别觉得这些都是小事情。”
“决定战争胜负的从来就是这些细节,兄弟们鞋子合不合脚,吏士们衣服暖不暖,睡袋防不防寒,甚至就是这雨具你们有没有提前准备,这些都是决定胜负的细节,我不希望哪天你们是因为这种细节问题而败的,到时候你们是要为战死兄弟们的性命负全责的!”
一番话,说得在场军将们,尤其是左厢四都这些人的头是更低了。
看到这个,赵怀安本来还是平淡的语气,忽然就严厉起来:
“低个什么头,都抬起来!他妈的,咱们是提着脑袋玩命的,啥都能没,就不能没心气。一说败仗,各个灰头土脸,和那帮山棚打个不顺,就要死要活的,真当你们常胜军啊!我赵大告诉你们,在我这里,你可以败,只要我觉得你败得合理,我就给你机会。但要是你自己心气坠了,那你就给我打铺盖滚蛋!我保义军不养孬种!”
“现在,都他妈的给我抬起头来,看着我!告诉我,能不能打!”
此时,高仁厚一众军将,脸色红得滴血,抬头大吼:
“能战!”
赵怀安一捶案几,大吼:
“那他妈的等什么,出战,干死那帮山棚,让他们看看谁他妈的是这座山的主人!”
话落,帐内军将全部起身,抱拳唱喏,然后鱼贯出帐。
片刻后,暴雨中,鼓声大作,如惊雷般撕破谷地的沉闷。
那些扎在谷地内的山棚党徒们,躲在帐篷中,茫然地看向北方。
在那里,喝完姜汤,披着蓑衣的保义军忽然从营中开出,直杀向谷内猬集的数千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