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车,几头大牲口,三五匹马,之后就是百十人在里头忙碌,点起十几捧炊烟。
即便前线还在打仗呢,在后方的草军依旧是猬集在各处,并没有太多的战争意识,别说建营挖沟壑了,就是派人游弋都不派。
而土道两旁的旷野中,一些草军瞅见了这支队伍后,见驴车上挂着一面“通行”旗,然后就挪开目光自顾自地忙碌手里的事情了。
即便不需要上战场,但后方的草军依旧没得闲,不是去外头打粮,就是建造木梯这些攻城器械送上前线去。
就这样,郭绍宾带着驴车就吱吱呀呀地穿行在无数草军小聚落中,缓缓深入。
坐在驴车上,赵文忠审视地打量着两边的草军。
这些人普遍非常瘦弱,衣不蔽体,在拿着木棍的草贼的巡视下,正拔着旷野上的野菜。
赵文忠能看得出,这些人应该是被打怕了,即便那些拿木棍的草贼只是从身边过,他们的身子都会忍不住在抖。
看着这些人,赵文忠脑子里忽然蹦出个念头:
“这些人活不过冬天。”
这些形同野人的草军吃不饱、穿不暖,到了冬天,那就是老天来收他们了。人沦落成这样,和野外的禽兽又有什么分别呢?都是一岁一枯荣。
那边郭绍宾注意到赵文忠在打量这些人,告诫了句:
“小郎君,咱们最好不要多看,看多了,总会生事的。”
赵文忠点了点头,然后对郭绍宾说道:
“郭头,咱们不称呼这些,叫我铁柱。”
郭绍宾点了点头,然后也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些草贼,虽然已经不是看了一回了,却依旧还是忍不住感叹了句:
“这些人也是可怜啊!受了灾了,被草军裹着卖命,也是早死晚死的区别。倒不如早死算了,到了下面也能享福。”
那边埋头赶车的王彦章闷声哼句:
“活着都没福享,死了还能享福吗?”
一句话说得郭绍宾噎住了,只觉得这个叫王彦章的倒不如赵文忠有人味。
赵文忠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心里想的是:
“如果我没有被义父收留的话,我是不是也就和这些人一样了?”
小队一直前进,因为每天都有打粮的来回,他们又有小帅特许的出入小旗,所以一路上都没人上来盘问。
这也很正常,这部分都是草军的老营,本就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