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五色绳,绳结上还挂着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东配殿塌了大半,残垣断壁上粘着几张泛黄的符纸,朱砂符文正渗出沥青状的黑色液体,缓缓滴落在地。
正殿内,七尺高的神台空荡荡的,基座上龟裂的莲花纹里钻出成群的白蚁,窸窸窣窣地啃噬着腐朽的木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令石飞意外的是,破庙之中还有一人。
那个人石飞也见过,余长生。
余长生道髻散乱,青衫上沾满污渍,正跪在一名奄奄一息的灾民身旁。
他手中捏着一张青符,符纸上篆书“太乙救苦”四字隐隐泛着微光。他将符纸按在灾民的心口,符纸甫一触肤,便腾起黑红色的火焰,篆文在火光中扭曲成诡异的火焰符号。
余长生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袖中飞出七枚铜卦钱,分别钉入灾民的七窍。然而,卦钱刚入体,便熔化成赤黄色的铜水,顺着灾民的脸颊流淌而下。
“咳咳”灾民突然剧烈咳嗽,喷出一口带着虫卵的黑血,胸腔里传出蝗虫振翅的嗡鸣声。
余长生踉跄后退,袖中的黄符无风自燃,火焰将他道袍烧出二十八星宿状的焦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
“怎么会?”余长生皱着眉头看着灾民。他听到脚步声了,抬头看到了老妇还有石飞等人。
“陈庙祝!石仙长!”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狂喜:“石仙长也是来为了此天灾的吗?”
听到余长生喊石飞先生,被称为陈庙祝的老妇看了一眼石飞。
“我不是仙长,但我确实是为了此天灾而来的!”石飞点头说道。
他原以为山东旱灾不过是流民失所、百姓挣扎,自己或可组织生产、重建家园。可眼前这片焦土,既无流民,也无挣扎,只有死寂。
“他怎么了?“石飞蹲下身,手掌轻按灾民胸口。
纯净的真气如江河奔涌,却在触及灾民身体的瞬间,激起诡异的变化。灾民的躯壳在真气中化为青焰,无数蝗虫从七窍蜂拥而出,振翅声刺耳。
“”石飞叹了口气收回手,掌心残留着灼烧的痕迹。
“他饿极了,吞食蝗虫充饥,又遇上火妖“余长生声音沙哑:“我想试试,或许还有救。“
他知道这灾民早已被蝗虫蚀空五脏,又被火妖夺尽精气,只剩一张人皮。
但他还是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