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心疼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他的衣襟：“你还好吗？”
“没事。”余天勉强扯了扯嘴角，抬手抹去唇边渗出的血丝，“这些扁毛畜生，还伤不到我。“
他的声音沙哑，却刻意放得轻快，仿佛真的只是随手打发了几只烦人的鸟雀。
可背着他的小铃铛分明感觉到，他的心跳快得吓人，像是随时会冲破胸膛。
好在山中除了这三只鹰妖外，再没有其他猛禽追击。他们借着湍急的水流，终于逃回了河伯的势力范围。
对岸的山林间，隐约可见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暗处闪烁。
那是山中的精怪，但它们只是站在边界线上冷冷观望，没有一只跨过河来。
余天松了口气。他原以为是自己打了时间差，抢在山中大妖出动前逃了出来。却不知道，那些修炼数百年的猛兽大妖，早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赏赐是山主的，命是自己的。那些虎豹熊罴成精的大妖，只有在饥饿时才会冒险狩猎同等级的对手。
为一颗丹药、一件法宝去拼命？不值得。这是猛兽刻在骨子里的智慧。
至于河伯麾下的水族精怪，此刻还远未接到追捕的命令。偶尔几个巡逻的小妖，远远望见余天周身盘旋的罡风便缩回了水里。
它们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犯不着为这点微末俸禄送命。
余天背着小铃铛仓皇渡过大河，湿透的衣摆拖出一道水痕。南岸的芦苇丛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无数细小的耳语。
可他的心情却越发沉重。
这天地，仿佛一张早已编织好的巨网。山是经，河是纬，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逃不出这无形的牢笼。
背后的追兵、前方的未知、体内几近枯竭的真元所有的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背着小铃铛匆匆茫茫的跑，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他知道知道一直逃，一直逃。
小铃铛安静地趴在他背上。她能感觉到余天绷紧的肌肉，听到他越来越重的喘息。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攥住了她的心脏。要是要是自己能再强一点就好了。
她悄悄闭上眼睛，开始按照余天教她的方法运转内息。微弱的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像初春破土的新芽，虽然稚嫩，却带着倔强的生机。
今日多练一分，明日或许就能替他挡下一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