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之中,针落可闻。
片刻之后,钟扶鼎收回了看向中年男人的目光,道,“姬重心将大半个山南郡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济城,济城若失,平城难守,山南郡亡,也是不必明说的事实,唯独卫城与宁州城,各方来看,大概有些说法。”
他习惯性的抬头去看大殿的顶棚,年纪大了,他已经不能像年轻时候一样,看得清顶棚上绘制的纹理,可那些纹理,却早已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一笔一划,都无比的熟悉,“卫城,与河城一般,如同利齿,深深插入北方沦陷之地,就算最终能够在这一轮攻势中守得下来,恐怕也会沦为北夷日后每一次南下都要首当其冲遭受打击的边城,而宁州城,则并非如此一座孤城,它向南背靠我京东郡,西有祈天郡为邻,东有沐阳郡为靠,我等三方都不会坐视这座大城被妖夷攻破,如此一座大城......盯上它的人,可不少。”
中年男人点头应和道,“不错,目前已知那苍山郡姚氏长公子姚元礼已经率军抵达了宁州城,以客军之姿悍然进驻,济城姬重心却并未阻止,除此之外,渭北郡的援军主力亦在这里,其中不乏战斗力强悍的王牌主力,再加上山南郡原本的守军,宁州城如今的局势确实有些复杂。”
钟扶鼎对于中年男人的说法不予置评,而是又再问道,“这三方势力中,以山南郡守军一方人数为最少,而以渭北郡援军兵力为最多,可真要是论及战斗力,却反倒要以苍山郡为最,陛下想要拿下宁州城,可有说过这三方势力,该如何应对?”
中年男人这一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直接道,“陛下说,苍山郡已亡,姚元礼如丧家之犬,水上浮萍,客军强驻宁州城,于法于理全都不合,可若是此时他能得到皇帝陛下赏识,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他必如溺水之人得了救命稻草,抓住不放,最是容易对付;再说渭北郡,其与宁州城并不接壤,且济城若破,宁州城也将成为边地,必须要直面北夷,渭北郡绝不愿意在此常驻,可迫于人族大义又不得不留守于此,只要皇帝陛下能够允诺他们足够的好处,又给他们一个体面的台阶下,他们必会顺水推舟,趁势退出!”
他在此停顿了一下,道,“所以皇帝陛下说,宁州城三方势力之中唯一需要我们解决的......其实就只有山南郡原本的守军而已,而那些守军数量不多,此事只要太尉大人出手,当无任何问题!”
钟扶鼎一言不发,中年男人心中没底,抬头去看,就见钟扶鼎正面色严肃的盯着他看,心中亦是一凌,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