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脚步微顿,只当是寻常佛门寒暄,拱手道:“大师说笑了。”
那和尚却目光灼灼:“施主气度不凡,不知仙乡何处?”
“溟霞山隐星门掌门,陈清。”
“掌门?原是陈掌门当面!失敬!”惠痴眼中喜色微凝,随即释然,“贫僧惠痴,南炎洲梵音寺僧人。”
陈清顺势道:“听闻大师得一沙门秘录,可否借观一二?陈某对佛门源流颇有兴趣。”
“善哉!”惠痴眼中神采复燃,惊喜道:“陈掌门竟通佛理?此乃大缘法!”他毫不犹豫递过书册,“书虽非真经,却可窥源流一二。”
陈清不喜平白受惠,正要开口,却见那僧人摇头道:“佛渡有缘,何须银钱?”
陈清见他诚意拳拳,遂道谢接过,当街细览。
上次匆匆一瞥,只觉人名生僻,此番细看才发现此书并非正经史传,倒似辑录历代高僧轶闻的野史杂俎。
正想着,一行古朴文字突然跃入他的眼帘:
问道纪末,圣僧释空明携大乘渡厄经西渡,抵西荒大漠。彼时沙民凶蛮未化,圣僧遂创‘沙门’之道,以金刚伏魔,以慈悲点化,历三千载,分化十宗,统称‘大漠灵山’,为西荒佛门祖庭
陈清抬头问道:“大师,此书言佛门祖庭乃西荒‘大漠灵山’?”
“阿弥陀佛。”惠痴合十微笑:“沙门广大,法脉万千。大漠灵山确是祖庭源流,然我梵音寺一脉,承‘南海观音院’法统,讲求‘苦海慈航’。祖庭是根,枝叶亦能参天,佛光所照,处处是道场。”
陈清暗自点头,这和尚谈吐不凡,境界怕是不低。
他继续翻阅,书中内容却越发杂乱,高僧轶事、功法残篇交织在一起,纪年模糊者有之,地点错乱者有之,前后颠倒者比比皆是——
问道纪西荒沙民凶蛮、仙朝纪东灵洲佛寺兴衰、陨星纪中灵洲妖魔乱法诸多故事,或洋洋洒洒,或只言片语,不成体系,根本理不出替劫因果阵法的线索。
“此书脉络混乱,想从中觅得所需,无异大海捞针。”陈清心中暗忖,但本就是临时起意,倒也不甚失望,得之我幸,失之也无妨。
他合上手中书册,目光落在眼前这气度不凡的和尚身上。
既有高僧当面,何必苦寻残卷?
“惠痴大师,”他递还沙门秘录,开门见山,“实不相瞒,陈某此番求索非为考据源流,而是欲寻一门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