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开肉绽的脸颊,那滋味,那酸爽,再加上这炽烈而向上热情的阳光
“我本汉家子。将适单于庭。
辞决未及终。前驱已抗旌。
仆御涕流离。辕马为悲鸣。
哀郁伤五内。泣泪沾朱缨。
行行日已远。乃造匈奴城。
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
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
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
杀身良未易。默默以茍生。
茍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
愿假飞鸿翼。弃之以遐征。
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
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英。
朝华不足欢。甘为秋草幷。
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一歌悠扬而起,声音抑扬顿挫,在这战乱烟火的不毛之地,在这胡人猖獗的岁月里,任谁人砸破了脑袋去想,也想不到能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听到石崇大官人的王昭君辞。
那石崇,有名的大富豪,大官。有钱的人当大官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当大官有钱的人更是不觉得稀奇,稀奇的是,这个男人竟然能容忍贾南风坑杀忠烈,祸乱皇后,毒杀太子,却不能容忍小妾被夺之恨,因而被夷灭三族。想想,他曾经也是位能与国舅爷王恺清蒸美人以斗富的人物,可当真是司马家的风格,贼他妈的荒谬,荒谬;可笑,可笑
贾南风,贾家种妒而少子,女貌丑陋,身短腹黑,性极恶燥
若不是司马炎喜爱孙子司马遹,那皇位也落不到愚蠢如猪的司马衷手里。又或者,没有纳贾南风为太子妃。又或者,太后杨芷不曾拼命搭救以至于后来杨家被夷灭三族。然而哪里有那么多或者,也许。如果有的话,这中原沃土之上也不会出现如此之多的伤痕。
提起这段历史,总是让人胸中愤懑,以至于话又走神,飞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也罢,话说正文,或者和也许都是好东西,可以让人心安理得的做坏事,以及半途而废很多有意思没意思的事情。
或者,也许,也许刚才不如此荒唐,那现在二人也不会如此口干舌燥,斗笠不会坏,蓑衣不会坏,葛衫也不会耸拉在肩上。
二人现在就斜靠在桑树底下,鼻青脸肿,十分好看,远远的,远远地看着那挑担的人。
挑担的人,身材瘦小,那一副重担,把他的腰都压成了一只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