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身体,面孔,甚至头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可当他这样舒舒服服的躺下时,一个人突然来访。
鲍德温竭力不让自己表露出过于明显的厌烦之色,但他身边的侍从已经在心中暗然发笑,不是他们敢于轻蔑一个可以在此时拜访国王的客人,而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很难让人提得起尊敬他的意思。
这个人不说,大家大概已经猜到了,除了亚比该,还能有谁呢?
鲍德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让他进来吧。”
等亚比该向他行过了礼,他随意地一挥手,“长话短说,我昨天才为了我们的胜利向天主彻夜祈祷过,现在正要休息,下午我可能还有一些骑士需要接见,也要和你的父亲以及的黎波里伯爵商讨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不需要委婉,也不需要暗喻,或者是害羞,直接说出你的来意。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姐姐的丈夫。”
亚比该的脸上露出了屈辱的神情,但他又不得不说——他瞒着很多人,包括他的父亲安条克大公博希蒙德,也包括公主希比勒——他的妻子,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来,或许有人会嘲笑他怯懦,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一个人若是失去了性命,那他所获得的一切,就有如空中楼阁水中幻影,都做不得数了。不看阿马里克一世,苏丹努尔丁以及那个倒霉的哈里发阿蒂德吗?
他们生前是多么的荣耀,拥有着宫殿、城堡、数不尽的士兵与臣仆,但那有什么用呢?
随着他们一命呜呼,这些都归给了另外一个人。
希比勒希望他能够在战场上博得功绩与荣耀,他的父亲也是这如此。但他们怎么就不想想呢?就算他做到了这些事情,可又没了命,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哪怕他杀死了所有的撒拉逊人,也改变不了他已死的事实。人们或许会为他哀悼,教会也会为他封圣。但谁能让一具枯骨,从陵墓中爬起来,痛饮美酒,尽情吃喝,享受温暖而又迷人的身体呢?
没有,他自认不是耶稣或者是能够受到耶稣基督眷顾的任何一个人,他不想冒险,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听说一些贵族在听说了阿萨辛的事情,萌生了退入预备队或者是后勤队伍的时候,他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就算是鹰巢的刺客也不会去刺杀那些根本不受看重的人。
事实上,如果可以反悔的话,他更愿意留在亚拉萨路。
鲍德温的动作顿住了,他有些不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