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走,三大爷背着鱼篓跟在后面,两人的影子在泥地上拉得老长。槐花举着画夹要跟着,被张奶奶拉住:“路滑,别摔着,在家画刚出芽的豌豆苗吧,今早我看见冒出绿尖了。”
豌豆种在南墙根,几株嫩苗顶着种皮,像戴着小帽子,怯生生地从土里探出头。槐花蹲在旁边,笔尖轻轻勾勒出嫩苗的轮廓,种皮上的纹路细得像发丝,沾着的水珠用留白的手法点出,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许大茂举着相机拍她画画的样子:“家人们看这专注的神情!连豌豆苗的绒毛都画出来了,这才是真正的生活艺术家!”
小宝和弟弟在院里挖蚯蚓,说是要给傻柱当鱼饵。“姐,你看这蚯蚓多肥!”小宝用树枝挑着条暗红色的蚯蚓,蚯蚓在阳光下扭来扭去,“傻柱叔说用这钓鱼,一钓一个准。”弟弟举着个铁皮盒,把挖到的蚯蚓往里装,盒盖上钻了几个小洞,怕蚯蚓闷死。
傍晚,傻柱和三大爷背着鱼篓回来了,篓里的鲫鱼活蹦乱跳,最大的那条有巴掌长。“今天运气好,”傻柱笑着把鱼倒进盆里,“河沟里的鱼扎堆,一网捞了八条。”三大爷数着鱼:“我算过,这八条鱼能熬两锅汤,剩下的腌起来,够吃三天,比买肉划算多了。”
张奶奶系着围裙去收拾鱼,鱼鳞在她手里簌簌落下,银闪闪的像碎雪。“晚上熬鱼汤,”她往鱼腹里塞姜片,“给槐花补补,这阵子画画费眼。”槐花蹲在旁边帮忙递盘子,忽然看见傻柱的裤脚划了道口子,沾着泥和草屑,像条刚被风吹破的船帆。
夜里,灶房的灯亮着,鱼汤的鲜香混着柴火的烟味飘满院。槐花坐在小板凳上,给下午的豌豆苗画上色。嫩苗涂成淡绿色,种皮是浅褐色,泥土用赭石色晕染,上面的小石子点得圆圆的。傻柱在院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咚咚”响,和着锅里鱼汤的“咕嘟”声,像支温柔的夜曲。
三大爷的算盘响了半宿,最后在账本上记下:“渔网损耗(不算钱),蚯蚓(零成本),鱼八条(价值两块),今日收入两块,抵得上三天的菜钱,划算。”他把账本合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忽然想起年轻时和傻柱他爹一起摸鱼的日子,也是这样个雨后的傍晚,鱼篓沉甸甸的,笑声漫了半条河。
许大茂把白天拍的照片导出来,在电视上翻看着:傻柱绑篱笆的侧脸、三大爷筛麦种的认真、小鸡仔啄食的憨态最后停在槐花画的豌豆苗上:“这画得太传神了,连种皮上的褶皱都画出来了,比我拍的照片有灵气!”
张奶奶在灯下缝补傻柱的裤脚,粗线在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