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的风带着点秋凉,吹得院中的梧桐叶簌簌往下落。槐花坐在门槛上,画夹摊在膝头,正给新摘的枣子上色。刚红透的枣子挂在枝头,一半红一半青,像被阳光吻过的脸蛋,叶间还藏着几颗青涩的,硬邦邦的,像没长大的小调皮。
“傻柱在修晒谷场的竹匾呢,”张奶奶端着个竹筛从东厢房出来,筛里晒着刚剥的花生,金红的果仁在阳光下闪着光,“你去看看,别让他扎着手,那竹篾子利得很。”槐花应着,笔尖在枣子蒂部点了点深绿,忽然想起去年傻柱编筐时被竹篾划破手掌,血珠滴在竹筐上,像开了朵小红花。
晒谷场在院西头,用青石板铺成,边缘码着半人高的玉米垛。傻柱蹲在石碾旁,手里攥着根细竹篾,正往破了洞的竹匾上缠。“这匾得补严实了,”他边缠边念叨,“三大爷说漏了缝的匾晒谷子,能少收五斤。”槐花蹲在旁边看,竹篾在他手里像条听话的小蛇,缠出的纹路整整齐齐,比她画的直线还规矩。“你看这结,”他指着接头处,“我爷教的‘万字结’,越拽越紧,比绳子结实。”
三大爷背着手站在谷堆旁,手里捏着把木锨,时不时往谷堆上拍两下。“我算过,这堆谷子有三百斤,晒三天能出二十斤潮,晒透了入仓,能存到明年开春。”他用木锨划开谷堆,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颗粒,“这谷子得扬三遍,把瘪粒扬出去,不然磨米时出糠多。”许大茂举着相机在谷堆前转,镜头对着扬起的谷粒拍:“家人们看这金色的雨!傻柱哥说这是‘落地的太阳’,多形象!”
小宝和弟弟举着竹竿打枣,竹竿抡得呼呼响,枣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弹起来,滚到傻柱脚边。“小心点,”傻柱捡起颗红透的枣子塞给槐花,“别让竹竿打着脑袋,去年小宝就被砸出个包。”弟弟举着个竹筐在底下接,枣子砸在筐底“咚咚”响,他却笑得咧开嘴,露出两颗刚换的门牙。
槐花把枣子揣进兜,翻开画夹新的一页,把傻柱补竹匾的样子画下来。他弓着背,竹篾在指间翻飞,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洇出小水圈,脚边的枣子滚得满地都是,红得像撒了把玛瑙。许大茂举着相机拍他缠竹篾的手:“家人们看这双手!糙是糙,却能编出最结实的匾,种出最饱满的谷,这才是真本事!”
晌午的日头还有点烈,晒得谷粒发烫。张奶奶提着个瓦罐来送水,罐里泡着金银花,清苦的香味混着谷香漫开来。“傻柱,歇会儿喝口水,”她把瓦罐往石碾上一放,“这水加了冰糖,败火。”三大爷拄着木锨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