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的。
槐花坐在块平整的石头上,笔尖划过纸面。她画他抬手时绷紧的胳膊筋,画他被酸枣枝勾住的衣角,画他摘下颗特别红的果子时,会先往自己嘴里塞颗,咂咂嘴,再把更红的扔进竹筐——像是在替她试甜。风穿过林子,带着酸枣的酸甜气,混着傻柱身上的汗味,成了种很实在的味道。
“画啥呢?”他忽然凑过来,呼出的气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槐花赶紧合上画夹,耳根有点热:“画酸枣。”他笑着从筐里捡了颗最大的,塞到她嘴边:“尝尝,这颗准甜。”酸枣的汁水流进嘴里,酸得她眯起眼,他却笑得直拍大腿:“酸吧?这才够味,腌起来更得劲。”
正闹着,山下传来喊声:“傻柱!槐花!”是三大爷,他背着个竹篓,手里挥着张纸,“我算错账了!那向日葵籽榨油得留三成,不然冬天不够吃!”傻柱直起身:“您老咋上来了?山路滑。”三大爷喘着气,把纸递过来:“我重新算的账,你看,三十六个花盘,十斤籽,榨七斤油才够,炒三斤正好。”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数字旁边还画着个小算盘,算珠都标得清清楚楚。
槐花看着那纸,忽然觉得三大爷的账算得再细,也不如傻柱塞给她的那颗酸枣实在。
摘完酸枣往回走时,竹筐已经满了。傻柱非要自己扛,说“哪能让姑娘家受累”,槐花便跟在他身后,看他宽厚的肩膀压得微微下沉,筐沿偶尔蹭到他后脑勺,落下几颗酸枣,他也不捡,只说“山里多的是”。
路过溪边时,傻柱蹲下身洗手,水花溅到他脸上,他干脆掬起水往头上浇,凉快得直哼歌。槐花趁机翻开画夹,把他湿淋淋的头发、沾着泥点的裤脚都画下来,笔尖在纸上沙沙响,他忽然转头:“又画我?”她手一抖,笔尖在他耳朵位置点了个黑点,倒像是颗痣。
“画溪水。”她嘴硬,却把画夹往身后藏。他也不戳破,从兜里摸出颗用草绳串起来的酸枣,递给她:“给,串了串,挂你画夹上,当个小装饰。”草绳打得结很丑,却系得很紧,酸枣被晒得半干,红得发亮。
回到院里时,张奶奶正坐在葡萄架下捡花生。见他们回来,赶紧擦手:“快,刚蒸的玉米,热乎着呢。”傻柱把竹筐往地上一放,掰了根玉米就啃,玉米粒粘在他嘴角,槐花想递帕子,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假装没看见。
三大爷蹲在竹筐旁数酸枣:“一共二百三十一颗,我算过,腌一坛得一百五十颗,剩下的酿酒正好。”他边数边念叨,“坛子在东厢房,去年腌芥菜的,刷干净就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