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死。
在眼前这人面前,他的生死就是人家一念之间的事。
什么赌林声望、财富,不值一提。
‘我何时欠了天师的债却不自知吗?否则他为何一来就查账。’
一念及此,胡佛直吸凉气,这可要命了。
他尝试性的恭声问了句:
“天师法驾在此,不知有何垂询,若有胡某能效劳的,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快,他听到一声答复:
“那香家的六福赌馆现在是你在打理?”
“是!”胡佛生怕有误会,赶忙解释,“香贵避难去了,我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六福赌馆,若天师看中这处,我愿拱手相送。”
“你要替香贵挡灾?”
一听这话,登时确定香贵与整个香家彻底完蛋了。
他背脊生寒,咽下口气,快速解释起来:
“胡某与香贵一直是不死不休的死敌,此次他遭难,胡某趁火打劫才购了他的营生,好叫他没有翻盘之日,与他绝无半点关系。”
胡佛说完,听到几页翻动账簿的声音。
少顷才传来慢悠悠地回应:
“香贵逃往何处?”
胡佛道:“我也不知,但他与李元吉有关,购置六福赌馆的钱财,多半流到了李元吉手上。”
接着,又把自己知道的与香家有关情况尽数道出。
作为死对头,他知道的当真不少。
便是香家一些隐秘的小生意,也被他道出具体位置。
听完之后,周奕把翻看的数本账簿合上。
除了正常的赌坊借贷、抵押、收纳交易,没有什么人口买卖。
他看了胡佛一眼。
这天下间赌坊数不胜数,但论名气,当是这胡佛最大。
“香家什么下场,你瞧在眼里,你做这一行买卖,要懂得把握分寸。”
“是!”
胡佛郑重道:“朝堂中的任何规矩,胡某都不敢僭越。”
他话罢,还在等回应。
可半晌过去,什么响动都没有,翻动账簿的声音也不见了。
大着胆子抬头看,内堂中哪里还有人。
来去无声,和那鬼魅没什么区别。
胡佛心中惊悚,他大喘气的声音被走进来的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听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