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脚步声从身后接近。
以梵清惠的功力也没能察觉此人靠近,若非他故意露出脚步声,只怕要近丈许才能听到异响。
回眸一看,是着青袍的俊伟中年人。
自战神殿现世之后,她首次见到宋缺。
渭水大战、大兴宫之战,都没有天刀的身影,他一直在闭关。
上下打量一番后,梵清惠清秀真诚一笑:“恭喜宋兄,此次又进一步,有望登临武道极致。”
宋缺笑了一声:“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机会纵然渺茫,宋某却可以一试。”
当今天下,在一众武学大宗师之中。
天刀不仅攻杀最强,也最为年轻。
长安之行,几乎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如今看清前路,更有大把时光,这等造化,着实让人羡慕。
譬如宁道奇之流,现有的条件,也比不上宋缺。
“能有一试的机会,已是走在了无数人的前面。”
宋缺悠悠看向大船远去的方向:“宋某只是赶上了一个有人在前方引路的好年岁。”
他不再多提,忽然笑问:
“清惠是发自内心让师圣女走的吗?”
梵清惠没有谈什么武林圣地的立场,亦没有谈自己的想法,只道:“我问过妃暄,她心中有了割舍不掉的人,愿追寻本心而去。做师父的,除了祝福她之外,也做不了别的事。”
“不错,”宋缺连连点头,“清惠已胜过上一代慈航斋主。”
梵清惠沉吟一声,望着宋缺道:
“或许我这么多年来对剑典的修习,都是错的。”
宋缺明白剑典修的是什么。
他稍显异色,看着梵清惠的脸,很快平静下来:“错了便去改,不瞒你说,我在山城充当井底之蛙时,也错的离谱。”
话罢,不等梵清惠接话。
宋缺略一拱手:“宋某要南行了,他日再会。”
“慢走。”
梵清惠说完,天刀毫不犹豫地转过身。
这一刻,冰冷无情的天刀,那挺拔的身形,更让梵清惠想到曾经夕阳下的日子。
回忆从前,就像在深潭里试图打捞那轮注定破碎的水中月影。
梵清惠眼中,宋缺,像是真正的无缺了.
盛夏的洛阳,天宇湛蓝,烈日如炬。
空气中热浪翻滚,蝉鸣嘶哑而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