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吃够了啊!”
他眼巴巴地瞅着远处砖窑厂那刚搭起半截土坯墙的工棚,眼神里全是渴望。
新选出来的村长张大春进去跟八爷谈了老半天还没见人影,结局显然不妙。
林阳笑了笑,语气平静,带着些微的疏离:
“早前我就跟你们掰开揉碎讲过这里头的利害长短。可那时节,压根没人肯信我这个外人半句。”
“现在八爷正在气头上,他老人家松不松口,我是真说不上话。”
“毕竟你们先前闹腾的那一出,可是结结实实把八爷的面子给踩到泥地里去了。”
他此刻自然不会傻的去当这和事佬。
靠山屯的人虽是被张老根父子煽风点火架起来的,但那股子“见钱眼开、不顾后果”的贪劲也是实打实存在的。
该付的代价,总得让这些人亲口尝尝滋味,才记得住教训。
他心里隐约能猜出八爷的盘算。
先狠狠晾上一晾,让这些人深切体会错失良机的痛处。
等莲花村这边厂子建得七七八八,轮到另一半贴着靠山屯地皮的地方动工时,才酌情让靠山屯的人上工。
不让他们被现实的冷水狠狠泼清醒了,下回再有人挑唆,保不齐还要惹出更大的风波。
墙头草,就得被这冰天雪地的现实狠狠抽上几巴掌,才知道风往哪儿吹。
林阳没再多言,朝那汉子点点头,转身便要招呼父亲绕道。
就在这时,那黝黑汉子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林阳的袄袖子,力气大得惊人,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近乎绝望的哀求:
“林阳兄弟!俺俺村里人都晓得,你跟八爷交情是顶顶好!比那亲爷孙还亲近些!”
“你你能不能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帮俺们递个话?求个情分?”
他声音急切,几乎要哭出来:“俺们村的人都打听清了,这砖窑厂盖起来,少说要招一百多号工人干活!”
“哪怕哪怕只用俺们村一半的老少爷们,那也是救了俺们村的穷根,是活命的大恩情啊!”
“甭管咋样,好歹给俺们靠山屯留一条能走的活路吧!我们知道错了,以后跟着八爷干活肯定不会掉链子。”
他身后,那些同样衣衫褴褛、冻得嘴唇发紫,面皮皴裂的靠山屯汉子们也都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几十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林阳身上,充满了被现实逼迫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