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漕帮负责的是购买布料,缝制棉衣的任务。
今日刑部光临布行,显然是查出了硕鼠。
此时,商行里安静的针落可闻,刘掌柜的额头上重新生出一层冷汗,张了张嘴,嘶哑着嗓子道。
“方老大说笑了,您说我挪用商行里的钱生财,可银库里的钱一文都没少啊。
若不信,您可以拿着账本亲自去对账。
至于我托关系买的那批货,不过是我妻族那边的人想要做买卖,托我找找门路而已。
这件事,应当是您手下的人没查清楚,才导致了如今的误会!”
听到这个解释,陈胜笑了。
“老刘啊,你当真以为自己在聊城抵押了布行的船和地皮,借了一万两银子的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下一刻,商行的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两个打手模样的喽啰,从门外拖进一个全身鲜血淋漓的男人,扔在了满头大汗的刘掌柜脚边。
嗬嗬嗬——
随着一声艰难的吸气声,在那个男人睁开眼睛,看到刘掌柜的瞬间,就像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惊喜的叫喊道。
“是他,就是他找我们钱庄借的钱。
以这处临清闹市里的商铺、宅院与六条船为抵押,借银一万两,每月月息一千两,半年内必须连本带利还清,否则就要收走抵押物。
狗娘养的东西,漕帮的产业都敢碰,你可害惨了我们啊。”
说到激动处,男人攀爬着想要咬刘掌柜一口,却被喽啰们直接拖走了。
眼见事情败露,刘掌柜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对陈胜道。
“想我刘根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忠于帮派,却因一时贪念落得这个结局,实乃自作自受。
但我漕帮中人,向来都是敢作敢当的汉子,我愿受帮规惩处,自挖膑骨,被驱逐出帮。”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周围伙计们不忍的目光下,咬牙从自己的双膝上剜出两块血淋淋的骨头。
良久后,刘掌柜将两块膑骨捧在手心里,颤巍巍地朝陈胜一笑道。
“方老大,我能走了吗?”
可脸色苍白的他,却看到陈胜拍拍手道。
“第一件事了了,我们再说说第二件吧。”
掌声一落,便又有喽啰从外面抬进来一个带着湿土的古拙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