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早早来辕门外排成蜿蜒长队的举子,送他们至考场的亲属,呵出的白气也在寒夜里凝成一片朦胧的雾障。
即便如此,海玥一眼就看到,海浩、朱琳和范老站在前排,朝着自己挥手,想要上前,却见他们指了指贡院,示意直接入院,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另一边严世蕃踮着脚,同样看到了娘亲欧阳氏,严嵩毕竟是阁老,要注意影响,不可能亲至贡院外,但欧阳氏昨日对着儿子殷殷嘱托还不够,今早还来相送。
严世蕃想要挤入人群,却发现实在挤不进去,也只能对着娘亲挥了挥手,汇入举子队伍里,鱼贯入场。
“铛!铛!铛!”
锣鼓的声音敲响,贡院正门缓缓开启,门吏分列两侧开始唱名,被点到的举子需解开发冠、脱去外袍接受搜检。
会试的搜查,比起之前任何一场考试都要严格许多。
在海玥一行的注目下,前方排在前列的举子们朝前挪动着,搜检棚里四名小厮同时围过去,粗糙的手指划过发际、耳后、袖口、靴筒,再命其脱下外套,仔细搜查厚厚的毡衣里子,最后打开考篮,将每一件物品都取出,过一遍手,甚至面饼如果厚实了,都要掰开看看,预防有人在里面夹带。
严世蕃连连摇头,低声道:“至于如此么?都是举人了,难不成还会作弊?”
话音落下,前方就传开哭喊声,旋即是乡音浓重的话语,由于激动之下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很快就见到,两个搜检拖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举人,朝着外面而去。
包括严世蕃在内,众考生噤若寒蝉。
海玥清楚,别看能参与会试的都是举人,按理来说已经有了相当高的社会地位,不至于干作弊夹杂的事情,但恰恰是对进士的执念,促使不少举人一遍遍应试,而随着年岁高了,记忆力下降,还真的会选择带小抄进场。
所以人群逐渐往前移动,还未轮到国子监一行,前方居然就抓到了七八个夹带的考生,门吏与搜检当真是立了大功。
当然如此一来,也够折腾人的,北京的二月春寒料峭,这个时候脱衣服简直要命,只听得喷嚏声不绝于耳,有上了年纪这般一受冻,当场脸色就不对劲了,颤颤巍巍起来。
等到海玥一行终于通过搜检,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再往里走,熟练地穿过贡院甬道,抵达自己的号舍。
别的学子如何暂且不提,一心会的成员入号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布置小暖炉,检查周遭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