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克制的表象之下。
一甲的待遇确实不同,等到天子勉励完毕,传胪官这才继续高呼。
“二甲第一名,高节,四川成都府人士——”
“二甲第二名,桑乔,南直隶扬州府人士——”
“二甲第六名,海瑞,广东琼山人士——”
海玥眼睛瞪大,目露喜悦。
他都没想到,弟弟的名次会这么高,这次是真的大喜。
海瑞的才学绝对不低,这两年跟着进步,也是得到了琼山时期绝对难以获得的突飞猛进。
但海瑞不是考试型人才,而是务实性,写不出那种花团锦簇的文章,在排名上难免有些吃亏。
不过自从上次提醒后,海瑞似乎明确了关隘,自乡试起的第二十七名,进步到会试时的第十名,如今竟考了一个全国第九的高名次。
这是可以冲一冲庶吉士的,哪怕比不上一甲直入翰林院,但仕途的起点也完全不同了。
而后通报了好一会儿,海玥终于又听到了最后一位一心会成员的名字:
“二甲第六十七名,苏志皋,顺天府固安县人士——”
相比起会试时第九的出色,苏志皋在殿试上发挥就显然平平了,好在也是二甲,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
后面的人,海玥就没有细数了,只听得一位位传胪官接班,始终洪亮的声音穿透暮色,在紫禁城上空回荡。
当两百九十八位进士齐声山呼万岁,奉天殿前的铜鹤香炉正吐出袅袅青烟,与夜空中的繁星交相辉映。
这场持续整整一日殿试大典,落下帷幕,也将天子门生的光辉,永远镌刻在这些进士的生命里。
当然,进士的荣光还未结束,但那就不是今天了。
考了一天,无论是新科进士们,还是一众读卷官们,都是相当疲惫。
尤其是后者,还被陛下刷了一波威望,实在感到心力交疲。
待得殿试结束,就连权势欲望最强烈的张璁和严嵩都匆匆告退,各自回府。
不过等入了马车,严嵩脸上的倦意又消散许多。
他还没表面上的那般苍老。
今年五十三岁了,最令其心里暗暗得意的是,仅比张璁小两岁的自己,身子骨却比张璁要硬朗太多。
单就是这份资本,就足以让严嵩有信心战而胜之,取而代之!
不仅是自己,还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