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新政的度田清丈、一条鞭法、整顿吏治,都是冲着那些人的既得利益去的,笔杆子握在他们手中,怎会有半句好话?
但也正因为这样,张璁的行事从来不看这些人的言语,哪怕桂萼病逝,大礼议新贵的势力日渐衰退,也依旧一以贯之。
海玥道:“陛下一旦被说动,自然要一位熟悉南直隶的锦衣卫办差”
“我么?”
孙维贤苦笑一声,站起身来正色道:“多谢明威提点!”
海玥看着他:“你待如何?”
孙维贤毫不迟疑地道:“自是找机会装病,这个差事是万万当不得的,我族可还在南直隶啊!”
锦衣卫虽为天子鹰犬,终究也是血肉之躯,既有家室亲族,便难免被世情牵绊。
如孙维贤,其家族与南直隶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若真要奉命对故旧举起屠刀,纵是皇命难违,日后在这江南地界,只怕也是举步维艰了。
海玥毫不奇怪,却补充了一句:“可范景庵终究是我们拿住的,你不去,旁人去了,追根溯源起来,他们难道就不会迁怒么?”
“这!”
孙维贤怔然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这该如何是好啊?”
海玥道:“我有两个提议,德辅不妨稍作参考。”
孙维贤立功的好心情全没了,泱泱地道:“在下洗耳恭听”
“其一!”
海玥指尖轻叩案几:“内阁中不止张阁老一人!”
孙维贤目光一动,若有所思。
“其二!”
海玥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人的性情总喜欢调和折中的,如果先示以雷霆之势,摆出灭族的气势,末了只取钱粮,相信那些聪明人,自当体察其中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