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经过数月筹备,等候不得,唯有跟着大队出发。
天子出行,万乘出动,天下劳扰,原本仪仗队伍会极其隆重。
只前导部队,就有锦衣卫开道,持金瓜、斧钺,着飞鱼服,又有举龙旗、日月旗、北斗旗等上百面旗帜的旗仗队,还有演奏飞龙引等宫廷礼乐的乐舞生。
不过那样就太铺张浪费了,朱厚熜也知国库并不富裕,便大幅度精简了仪仗,侧重护卫。
以两千锦衣卫为近侍护卫,两千禁军精锐为后扈,还有御马监备马匹,光禄寺载食车,又有妃嫔、宫女、太监随侍,胥吏、人役、厨役、乐工等众,浩浩荡荡,共计五千余人出行。
以九五之尊而言,规模已然算节俭,可地方上接待这五千余众的压力也不小,毕竟他们都是锦衣玉食的上位者,绝非那些穷苦百姓能够糊弄。
海玥跟在队伍的第一日,就有了这个切身的体会。
如此规模的衣锦还乡,难怪张璁竭力反对,实在太铺张浪费了,尤其是去湖北安陆府,政治意义终究不如下江南那么大。
同样在队伍里的严世蕃,却难掩喜色。
他几番软磨硬泡,终是求得严嵩首肯,得以随行,虽未必能得觐见天颜,但能踏足龙兴之地,这份殊荣已是非同寻常,来日若得圣心垂询,便是最难得的晋身之阶。
抵达京郊良乡行宫,正兴奋地左顾右盼着呢,视线里闯入的一道身影,却让他的脸色变了。
而那个人视线也转了过来,竟主动上前,慢吞吞地抱了抱拳:“严公子!”
“不敢!”
严世蕃神色略有些僵硬地还礼:“许久未见郭侯爷,侯爷倒是风采依旧啊!”
来者正是郭勋,自从桂载一案之后,曾经煊赫霸道,不可一世的武定侯,就从京师权贵里面的视线里淡去了,以养病为由闭门不出,其后的安南一役也未现身,直到现在天子南巡,才出现在了随侍的队伍中。
而说是风采依旧,实则与当年那个带着亲兵,闯入国子监猛抽严世蕃大嘴巴子的威武老者相比,此时的郭勋简直判若两人。
头发花白,皱纹深刻,背部都有些佝偻起来,若非穿着富贵,就像是个寻常的民间老头。
“韩公有云,‘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
郭勋苦笑着念诵了一段韩愈祭十二郎文,倒也不愧是勋贵里面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