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典真心头一凛,低下头道:“是!”
这两位离开后,海玥沏了一壶茶,等待最关键的人登门。
脚步声传来。
抵达廊下后,先是顿了顿,靴尖在青砖上碾过半圈,迟疑片刻,这才出现在门前,到案前坐下。
海玥将茶盏推到来者的面前,一如那日交谈之时。
案上茶盏的水面晃开细纹,倒映出紧抿的唇线,陆炳缓缓开口:“明威,可是案情又有进展了?”
海玥道:“确实多了不少线索,但我邀文孚来此,不是为了那些,而是有一个问题,如今坐镇锦衣卫的,仍然只有王都指挥与令尊么?”
陆炳一怔:“是啊!”
海玥道:“孙佥事呢?”
“孙维贤?”
陆炳奇道:“他此前下了江南,催逼涉案的地方商贾,不是近来才回京复命吗?”
天子南巡之际,孙维贤正好奉命从江南回京,这其中海玥还出了一份力,不然瞧着严嵩的意思,是真准备过河拆桥的。
不过就算孙维贤回京复命,也赶不上南巡了,所以陆炳颇为不解。
“原先确实如此,但湖广离南直隶不远,若是相招的话,算一算日子,也该到了。”
海玥道:“除了孙佥事外,其余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和镇抚使,都未相招?”
“没有!”
陆炳终于听明白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道:“明威是觉得,陛下不再信任先生了?”
“不!”
海玥摇头:“距离王都指挥回归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陛下却未召集其余的锦衣卫高层,恰恰证明,他是极其信任王都指挥的!”
锦衣卫系统里面的核心领导层,主要是五位堂上官,一名指挥使、两名指挥同知、两名指挥佥事,有时候北镇抚使的权力也极大,甚至超过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
如今这个时期,锦衣卫高层的实权人物并不多,像陆炳父亲陆松这样的潜邸旧臣,固然得天子亲近,但由于身体原因和自身原因,并不能有效的掌权,更偏向于虚职。
所以前有萧震,后有孙维贤,立下两个山头。
这两位实权指挥佥事,正是限制都指挥使王佐的存在。
嘉靖就是这样的一位皇帝,哪怕再君臣相得,也必在其身侧安插制衡之人,唯有如此,这位多疑的君主方能稍觉心安。
海玥觉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