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弱了下去。
因为那双眼中的寒意,不是因丧子之痛,而是洞悉一切后的残酷。
她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皇帝,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可怕:“王佐是陛下指使的?”
“爱妃这话,朕可就听不明白了!”
朱厚熜缓缓俯身,龙袍下摆沾到了床单的鲜血,也浑不在意,声音轻得如同耳语:“王佐是朕的臣子,是我大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谈何指使?”
“你!你!虎毒尚且不食子”
杜康嫔浑身战栗。
她原以为,王佐是不甘屈服,不愿意从此听命于黎渊社,这才在最后时刻,以同归于尽的手段伤害她。
但她此时此刻才突然明白,从一开始起,王佐的投降根本就是假的,是那位都指挥使和当今天子布的局。
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早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反过来被利用。
更狠绝的是,对方连孩子都不要。
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决绝,冰冷,没有一丝留恋。
曾对她温言软语的帝王,瞬间陌生得令人绝望。
‘黎渊社完了!’
朱厚熜审视着这个贼首,却有些如释重负。
黎渊社一直是他的心腹之患。
因为相比起白莲教在地方作乱,举起造反的大旗,黎渊社的目标从一开始就瞄准了紫禁城内的天子。
平叛是封建王朝的家常便饭,单单是洪武朝,就有大小叛乱近两百起,平均每年六起,统治者是早就麻木的,对白莲教固然痛恨,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刺王杀驾,则是直接针对天子的谋害,稍有疏忽,就会万劫不复。
一个针对王朝,一个针对个人。
威胁性不言而喻。
现在好了。
渊天子落网,可高枕无忧矣!
然而或许是看到了这份释然,或许是终究不甘的怨念,杜康嫔突然开口:“臣妾不是真正的‘渊天子’!”
朱厚熜瞳孔骤缩,语气变得森然起来:“你说什么?”
杜康嫔自顾自地道:“是有人不要这个位置了,我才继承了此位,正因为这样,太微垣与天市垣不服我,趁势宣扬我是建文后人,脱离了紫微垣的管辖!”
“我入宫正是为了证明,我不比旁人弱,我要成为母仪天下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