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是侍卫阻拦的拉扯声:“老臣要见陛下!”
殿内两人都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那嗓音虽因激动而扭曲,却仍带着独特的金石之韵——
满朝文武,唯有一人有这般声喉。
“在外喧哗成何体统,让他进来!”
朱厚熜眸色一沉,淡然下令。
夏言几乎是跌进殿内。
绯袍玉带纠缠成一团,连冠都歪斜了。
这位素来注重仪态的阁老,此刻顾不得整肃衣冠,颤抖着看向御前的天子,泪水夺眶而出。
当一个人真正哭泣的时候,很难有好看的。
人至悲时,何来风仪?
所谓梨花带雨,终究是文人笔下三分矫饰。
此刻的夏言涕泗横流,那张素来俊朗的面容皱作一团,连花白胡须都沾满了泪渍。
老帅哥不帅了。
朱厚熜眼底寒芒乍现。
朕还没死呢!
你哭什么丧!
海玥却看出,这位阁老是真情流露。
夏言对于朱厚熜,是有感激与忠心的。
毕竟能在短短几年间,从六科给事中,一路晋升到内阁辅臣,全得这位陛下提拔。
得知嘉靖遇刺,他当真是惶恐至极,此时大悲大喜之下,哭得也是情真意切,跪伏在地,断断续续地道:“苍天佑我圣主安然安然”
朱厚熜见他失态至此,倒也离席上前,亲手将这位老臣扶起:“夏卿起身,切莫如此!”
夏言顿时感激涕零,陛下受刺遇险,如今竟还关心臣子,岂非圣君?
可不待他高兴,朱厚熜后一句话又传了过来:“夏卿是如何知晓昨夜事的?”
夏言的反应终究不是后宫妇人可比,瞬间意识到不妙,再度跪下:“陛下容禀,老臣万万不敢打听内廷事!”
然而朱厚熜不依不饶:“不打听,你又是如何知晓的?谁在乱嚼舌根?”
夏言冷汗涔涔,嘴稍稍动了动,却只能道:“老臣道听途说,知罪知罪”
毫无疑问,他在宫中有着眼线,在得知天子遇刺,一方面确实是心忧这位的安危,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好机会,这才飞奔到乾清宫中表忠诚。
但这恰恰是嘉靖无法容忍的。
这老头确实飘了。
或者说,夏言自从天地分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