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后一句他是甭想达到了,现在看来,海瑞海学士,完美地符合前一句。
由于朱载基对嘉靖畏惧如虎,甚至感到有些不真实。
世上当真有人敢在父皇面前侃侃而谈,完全不落下风,乃至气得父皇睡不好觉?
杜嬷嬷只觉得振奋:“陛下当真将这位海学士安排给殿下做先生,那是对殿下寄予了厚望啊!”
言下之意,一年后的考验,岂不是走个过场,就能被立为太子储君?
“不不会的”
朱载基却完全没有这么乐观,下意识地摇着头。
自从没了阎贵妃的看护,身为大皇子,明里暗里受到的针对和算计更多。
别人可不会同情他是个没有妈的孩子,只会嫉恨于其长子身份,视之为头号竞争者。
来自各方的压力,逼迫他不得不学会明哲保身之道,更要察言观色,尤其是观察嘉靖。
之前面圣时,他就感到父皇对于海瑞的兴趣似乎更高,所谓的太子许诺,更像是重复那一场立储风声。
当时翰林学士薛侃惨遭廷杖遇害,更有一大批官员下了诏狱,牵连者众,今次又会是谁?
所以朱载基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我不准备让海学士当先生”
杜嬷嬷怔了怔,旋即变色:“殿下,你要抗旨?”
“不!父皇没有指定海学士,他只说从翰林院内选一位侍讲学士!”
朱载基解释:“翰林院的侍讲学士,不止海瑞一人,我可以选另一位来王府当先生”
“哎呀!”
杜嬷嬷急了:“那一年后的考问,殿下如何应对?海学士那样的先生,万万不该错过的啊!”
朱载基继续摇了摇头:“我不选他,于我与他,都是好事,我若真选海学士当了先生,恐怕恐怕”
他没有说完,但语气里已经有了恐惧之色,又重新埋回了杜嬷嬷的怀里。
杜嬷嬷轻轻抱着这位皇长子,抚摸着他的后背,默默地叹了口气。
海玥从礼部放衙,骑着马儿,悠悠闲闲地回家。
他已调任礼部,任礼部右侍郎。
从正四品的翰林学士,迈入三品之列,是朝堂上最为年轻的三品大员,六部堂官。
任谁都知道,这位想必不到四十岁,就能廷推入阁,成为执掌朝政的最顶尖官员。
且为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