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否再说一说东南事?”
“学生想听听那些倭寇是如何被消灭,当地百姓是如何被拯救于水火的?”
德王府。
二皇子朱载壡眨巴大眼睛,透出一股纯真与好奇之色,照常地在听完儒家经典的教习后,扯着海瑞不放,让他讲述南直隶和浙江发生的有趣故事。
无论是剿灭倭寇,还是调查贪官,都听得津津有味。
海瑞确实愿意跟这位皇子说这些,但对于他的心思,却暗暗叹息。
这位二皇子和大皇子又不一样。
大皇子被打压得太狠了,以致于卑微怯懦,疑神疑鬼,稍有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
二皇子则走了另一个极端。
朱载壡极为早熟。
个子上远比大皇子矮小,面容也更加稚嫩,但一举一动都显得颇为沉稳,言语交谈间,还隐约可见一个人的影子。
当今陛下。
显然,朱载壡有意向父亲朱厚熜学习。
但很可惜,且不说朱载壡小小年纪,根本不具备瞒得过久经世事的长者的城府。
即便是嘉靖,最初也是历经了继位风波,大礼议之争,与朝堂群臣交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缺乏了阅历与积累,只是一味的模仿御下之道,只会空有其形,不得其神,甚至东施效颦。
因此海瑞的教导,也颇有几分点拨:“倭寇之所以能为祸东南,烧杀掳掠,表面为海患,实则根在朝廷,根在吏治。”
“沿海卫所腐败,将官克扣军饷,士卒疲弱,地方官吏盘剥百姓,民不聊生,以致不断有人被迫投倭。”
“若朝廷早察吏治之弊,何至于让倭患肆虐?”
朱载壡听到这里,眼睛大亮:“先生是说,治乱之本,在于用人?“
“不错!”
海瑞目光灼灼:“待得殿下日后就藩为王,当以东南之事为鉴——治军需严军纪,治民需察吏治,若官吏清廉,兵精粮足,何愁外患不平?”
朱载壡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又赶紧点头:“学生明白!”
“以上只是空话,如何实践才是关键!”
紧接着,海瑞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了过去:“这是臣于东南时所书,论及整饬军备、安抚流民之策,殿下细读,当知为政之道,不在空谈仁义,而在明察秋毫,雷厉风行!”
朱载壡眼睛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