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群臣聚众上谏,陛下不得不退让,这才得到了应有的待遇。
岂不荒谬?
朱厚熜却认为陆炳该知足了,但也没有立刻进入正题,而是询问着前朝事宜。
陆炳知无不言。
因为前朝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变化。
这些年皇帝不临朝,臣民已然形成了习惯,只是以前大家都默认,朝政的决定权还是在宫中,内阁只是辅佐理政。
架空的事实,唯有最高层的大员之间,有所默契。
但自从太子驾崩,天子欲处置诸皇子,被群臣阻拦后,气氛就变了。
越来越多的臣子意识到,似乎陛下说话,真的不好使了。
严阁老的府邸愈发门庭若市,夏言的府邸也多有拜访,反倒是海府依旧如故。
因为这位终究没有入阁,相比起前两位巨头,还欠缺不少朝堂影响力。
所以变化有。
但并无根本性的改变。
朱厚熜默默听完,突然道:“文孚啊,你说他会谋反么?”
陆炳怔住:“谁?”
朱厚熜道:“自是海玥,他会谋反么?”
这般石破天惊的问题,是人都难免惊骇,陆炳也不例外,声调都上扬了:“陛下,此事绝不会发生!”
“唔”
朱厚熜不置可否,又问道:“他会弑君么?”
“不会!不会的!”
陆炳连声道:“陛下,海侍郎从无这等大逆不道的念头啊!”
“那海玥为何要与朕作对呢?”
朱厚熜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案上印玺,幽幽地道:“朕赐他表字,许他青云路!国子监时亲自点他文章,翰林院里破格擢升!未及不惑便位列三品,麾下能臣如云”
他突然攥紧印玺,青筋暴起的手背与黯淡的须发形成刺目对比:“十年!最多十年!待严嵩、夏言致仕,内阁首辅之位不是唾手可得?”
“这条康庄大道早已铺好,他何必这般迫不及待地出面?”
“他难道就不知道这么做,来日将受新帝忌惮,甚至引发杀身之祸么?
陆炳听完,稍加沉默,只能发出叹息:“陛下,海侍郎绝无私心啊!”
“无私心无私心”
“那就是当真为皇儿鸣不平?”
朱厚熜冷笑一声。
他这两个多月,看似避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