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刹那,心口猛地一缩。温润的羊脂玉沾着焦黑的木屑,却依旧暖得惊人,像兄长当年总爱揣在怀里的那枚暖手炉。三个月前兄长进山采药,只留下一句"去寻归墟",便再无音讯。他握紧半块玉佩,边缘的断裂处还留着参差不齐的牙痕,似是被什么硬生生咬断。
"归墟..."他低声念着那两个古字,指腹摩挲过玉上云纹。兄长曾说,归墟是天地尽头的深谷,藏着能让人忘却前尘的灵药。那时他只当是戏言,此刻看着树妖残躯上缠绕的枯藤——那些藤蔓竟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蓝,根须深深扎进玉佩断裂的缺口。
风突然变冷了。云游子他将玉佩揣进怀中,贴近心口的位置。玉的暖意透过布衫渗进来,却驱不散脊椎窜起的寒意。树妖残骸里传来细碎的响动,他拔剑出鞘时,只看见几只通体漆黑的甲虫正啃食着焦木,甲壳上赫然印着与玉佩相同的云纹。
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路,呜咽声里夹着细碎的脚步声。云游子将玉佩揣得更紧,那点温凉的暖意顺着心口蔓延,却在抵达后颈时被一股更深的寒意撞得粉碎。他下意识按住腰间佩剑,剑柄上的缠绳已被掌心的汗濡湿。
街角的灯笼突然摇曳了两下,昏黄的光晕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贴墙滑过。云游子眯起眼,看见那人玄色衣袂上绣着银线暗纹——是断魂谷的标记。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指节泛白,仿佛有团火在皮肉下灼烧。
"客官可要添件外衣?"酒肆小二探出头,话音未落便被一阵穿堂风卷了回去。云游子望着空荡的街道,脊椎上的寒意正顺着尾椎节节攀升,像有无数冰针在刺。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破庙捡到的那截断箭,箭镞上淬着的幽蓝,与此刻玉佩透出的微光竟如出一辙。
秋风萧瑟,枯黄的树叶在脚边打着旋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宛如垂死之人的最后挣扎。云游子静静地站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孤寂和落寞。
他缓缓地抽出佩剑,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把剑在他手中宛如有了生命一般,闪烁着寒光。剑锋映照在残阳之下,竟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霜白,仿佛这把剑也感受到了夜晚的寒冷。
远处,更夫敲梆的声音传来,三下,不多不少。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云游子的心头。他知道,这意味着时间的流逝,也意味着今夜的风不会停歇。
云游子他正倚着官道旁那棵老榆树,枯叶在肩头积了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