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邱远的肩膀,力道大得让邱远晃了一下:“嗐~~败往心里去,这有啥。到时候恁就顾好自个儿,带上背包麻溜地游过去,甭管俺。”
邱远看着熊闯一如既往憨直且毫无怨言的笑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一路上,全是熊闯帮他扛着重物,被袭击时是熊闯奋不顾身的拉了他一把,爬陡坡时还在后面推他
这么好的战友,他真不想丢下。
可现实让他纠结不已。
他自己的水性也只是勉强自保,若要强行带着完全不会水的熊闯,结果很可能是两个人都被淘汰。
淘汰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通不过考核,就无法晋升排长,那每月52块的津贴就成了泡影。
家里卧病在床、等着钱买药缓解痛苦的母亲该怎么办?
弟弟妹妹们期盼的眼神又该如何面对?
一边是情深义重,一路帮扶他的战友兄弟。
另一边是贫病交加,全指望他这点补助的家人。
忠义和孝道,像两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他。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最终,对家庭的责任和深埋心底的焦虑压过了一切。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熊闯坦荡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艰难。
“熊哥对不住兄弟我我没本事把你带过去”
熊闯却浑不在意,依旧把两个背包都甩到自己肩上,乐呵呵地说:
“兄弟之间说这个干哈?嫩就放开手脚往前冲,给俺们争口气,后面道儿还长着呢,靠嫩自个啦。俺就在这边给嫩加油。”
看着熊闯背着两个大包,依旧迈着坚定步伐前行的宽阔背影,邱远的眼眶有些发酸。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种混合着羞愧与无奈的复杂情绪在胸中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份沉重的愧疚感强行压下,目光再次投向波涛翻涌的河面时,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坚定。